短短二十分鐘內。
血顱大主教約翰遜的心情,就好像坐死亡過山車一樣,連續經曆了好幾次大起大落。
先前一句“小金毛”莫名在腦中響起,將他嚇得肝膽欲裂。
後來他自挖雙眼向巫毒主宰獻祭,卻被狠狠耍了一把,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然而。
世事總是讓人難料。
萬昊人的神靈,竟然一直沒有現身!
仿佛這真的隻是一個玩笑。
約翰遜果斷從原先的躲藏地點逃了出來,更換到了另一個狡兔之窟。
出於“如果我死了,也要拉一大批雜種陪葬”的惡毒心理,這家夥特意躲在了城市中。
此時此刻。
大主教正握著殘缺的骨杖,杖頂僅剩骷髏頭的眼眶中,竟然長出一雙沒有眼瞼的眼球。
此情此景,瞧著極為瘮人。
這無疑是約翰遜自挖雙眼後,施展出來的替代之法。
“冬!冬!”
似是虛幻似是真實的敲擊聲,忽然從骨杖內傳了出來。
約翰遜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整個人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有人找上門來了嗎?”
他不假思索的揮了一下骨杖,一縷黑光從骷髏頭口中射了出來,擊中了擺在麵前的一盆清水。
下一秒。
清水瞬間變成了墨汁。
墨汁表麵泛起了漣漪,繼而顯現出了一副畫麵:
這是一棟三層小樓。
一名修理工打扮的壯漢,正站在門口大聲喊話:
“上門修水管,快點開門!”
骨杖上的兩隻慘白眼球,緊緊盯著盆中的畫麵。
約翰遜疑神疑鬼的滴咕道:“我才剛剛躲入地下密室,就有人上門修水管,這是不是太巧了?”
兩隻眼球的童孔,陡然放大了一圈,水管工的身影映射到了童孔內。
隻見男子在門口等了一會,見始終沒人開門,罵罵咧咧起來了:“瑪德,喊勞資上門,結果來了卻沒人。”
這貨掄起拳頭,用近乎“錘”的架勢敲起了大門。
“冬!冬!”
“裡麵有沒有人呐!”
屋內依舊沒有動靜。
水管工罵了一聲“草,今天白來了一趟”,拎起工具袋轉身就走。
大主教操控眼球瞄了一眼工具袋,透過敞開的袋口,看到了滿滿的修理工具。
大部分工具的表麵,有著常年使用留下的磨損痕跡。
一看便知。
這應該是一位有著豐富經驗的修理工人。
約翰遜頓時鬆了一口氣:“沒什麼問題,這間密室是安全的!”
他又抖動了一下骨杖,水盆中的畫麵消散一空,重新恢複了清澈。
*
地麵。
房屋前。
就在水盆中的秘法監控畫麵,完全消散的一瞬間。
水管工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眸中閃過了暗澹的藍芒。
事實上。
壯漢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水管工,城內有不少人認識此人。
不過約翰遜並未看出來,水管工的靈魂內藏著一枚超凡印記,已經淪為了他人操控的傀儡。
但這不奇怪。
因為這一枚印記,被真秘之力掩飾住了。
倘若大主教近距離親自觀察,或許可以窺見一絲端倪。
隻是使用秘法遠程觀察,哪裡看得出異常?
一句話。
程瀚完全預判到了大主教的反應,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
順便說一句。
水管工是一個劣跡斑斑的家夥,暗地裡是偷竊拳幫的成員。
正是因為如此,幽冥才選中了這廝,將之當成這一戰的先鋒。
沒辦法。
勝利,往往需要代價。
這時。
水管工低頭看向了下方,眼眸中藍芒大盛。
這家夥體內湧起一陣晦暗波動,全身上下冒出了許多畸形肉瘤,看著醜惡至極。
瞬息之後。
水管工消失不見了。
原地隻留下幾一小蓬暗澹的黑霧,快速消散一空。
“砰!”
工具袋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一截樹脂水管彎頭,從袋口滾落了出來。
*
地下三十米深。
密室內。
晦暗波動產生的一刹那,約翰遜當即驚了一下。
不對勁!
遺憾的是,大主教什麼都來不及做了。
隻見密室內光影一閃,一個渾身遍布畸瘤的怪人,憑空出現在密室內。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怪笑:“小金毛,原來你又換了一個老鼠洞!”
約翰遜心中“咯噔”一聲,以最快速度揮了一下骨杖。
杖頂骷髏頭的黑洞洞口部,飆射出了一道淩厲的血光,眨眼間擊中了怪人的腦袋。
“砰!”
怪人的腦袋爆炸了。
“砰!砰!”
怪人的身軀也爆炸了。
各種血肉殘渣,炸得漫天亂飛,在牆壁和天花板塗抹上了大量血痕。
若非大主教釋放出黑霧籠罩身體,隻怕也會濺射一身的血跡。
然而。
約翰遜非但沒有一絲擊殺敵人的喜悅,一顆心反而沉到了最深的穀底。
“小金毛,又換了一個老鼠洞”這句話宛如可怕的夢魔,再度讓大主教變得極度緊張。
是誰?
這踏馬到底是誰在搞鬼?
約翰遜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從怪人的畸形模樣來看,這絕對不是萬昊人的神靈,更像是其它複神組織的手筆。
“又是毀滅使團的賤種嗎?”
大主教緊握著骨杖,咬牙切齒的滴咕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