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都是適才推演出來的信息。
這一句話的效果非常好。
手拿鐐銬的巡查員,也就是“劉巡查”,臉色肉眼可見的變蒼白了。
程瀚果斷開始禍水東引:“劉巡查,如果你沒有受到管事的蠱惑,今天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言下之意就是——老管事害了你。
他比誰都明白,大多數人在闖禍之時,往往不是乖乖的認錯,而是將試圖將責任推卸出去。
這正是典型的自我保護心理。
這隻惡狗乾多了蠅營狗苟的事,這種心理隻會更加嚴重。
一旦它將責任歸咎於管事,如果它倒了大黴,肯定不會讓管事好過。
果不其然。
劉巡查轉過頭來,直勾勾盯著老管事,眼眸中透著一股刻骨銘心的恨意:“你這條老狗,今天害慘勞資了。”
此言一出。
一幫吃瓜群眾全都聽出了其中的潛台詞,管事與巡查員果然早就勾結在了一起,試圖陷害劉匠師。
老管事終於亂了方寸。
一名巡查員當場死亡,內部又發生了內訌,麵對這種棘手的情況,雖然這老貨多吃了幾袋鹽,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瀚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了一下。
論陰謀詭計。
他才是真正的行家裡手。
區區一群不開眼的狗東西,居然敢算計到他的頭上,真踏馬活膩了。
程瀚望向其他人,施施然說道:“勞煩各位通知一下附近的哨所,工廠出了人命案件。”
話音剛落。
便有好幾名學徒,拔腿衝向了門口。
程瀚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翻盤成功了!
*
半天後。
巡查署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與預計得完全一樣。
劉巡查本著“同歸於儘”的態度,也就是“勞資死定了,你們也踏馬彆想活”,吐露出了大量的齟齬之事。
不止是老管事。
整個工廠的管理階層,通通被一鍋端了。
至於程瀚。
當然是洗脫了所有冤屈。
第二天。
程瀚拿著一支鉛筆,在一份文件上下了大名——劉一刀。
落筆的一刻,就代表著徹底結案了。
一名巡查員注視著他,笑著說道:“劉匠師,你的運氣真是不錯,否則你恐怕得在監獄裡蹲上幾十年。”
程瀚回了一個微笑:“確實如此!”
巡查員又透露了一個消息:“劉明禮和那幫貪得無厭的管事,這一次至少要死四個,其餘人最少也要坐二十年牢。”
所謂的“劉明禮”,正是那位“失手”打死同僚的巡查員。
程瀚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好消息。”
其實他明白,這幫人一個也彆想活。
他們的結局大概率就是——落入浩劫之蟲口中。
原因無它。
戰爭已經開始了。
雲海界位於前線,肯定會抽調大量人員,進入南離界群作戰。
按照萬昊族的風格。
囚犯就是最好的炮灰。
故而這些垃圾有一個算一個,沒多久就得去與蟲子戰鬥。
巡查員比劃了一個手勢,開始攆人:“劉匠師,你可以離開了。”
程瀚行了一禮,大步走出了巡查署。
就在出門的一瞬間。
他再次心有所感,轉頭望向了天空。
僅過了一秒。
浩大至極的超凡波動,突然從天而降。
飄蕩在天空的滾滾雲海,在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便徹底消失不見了,顯露出了一片澄藍的天空。
隨後。
天空急速泛起了一絲綠色。
再然後。
波動變得愈發驚心動魄。
一道璀璨至極的綠色光柱,從高高的蒼穹中降了下來,準確擊中了數百公裡外的區域。
彼處。
正是雲天玄宮的核心。
守在門口的巡查員,全都驚呆了。
一群靈獒也看呆了狗眼。
過了幾秒。
光柱緩緩消散掉了。
天空依舊殘留著一道粗大的綠痕。
這時。
巡查員和狗子們才叫出了聲。
“天呐!”
“出什麼事了?”
“嗷!”
“嗷!嗷!”
程瀚轉頭看著他們,認真說了一句:“戰爭應該要開始了。”
巡查員們默然了。
靈獒們也停止了叫喚。
事實上。
適才的光柱,正是天榕光梭。
也就是萬昊神榕向其它世界輸送物資、人員的跨界通道。
憑借著三階生命冠冕的感應力,他已然察覺到,這一道光梭內輸送了數以十萬計的構裝體,以及相應的操控玄士。
程瀚從天空收回了視線,低聲道:“雲海界的平靜日子,沒有幾天時間了。”
根據分身的觀察。
少量的虛空之蜒,已然靠近到了雲海界。
天榕光梭出現之後,這一幫對空間擾動極為敏感的大蠕蟲,不可能發現不了雲海界。
那麼。
結果可想而知。
浩劫之蟲的襲擾,極大概率將很快就要來臨。
程瀚緩步而行,心底歎道:“萬傀神將隻想著用構裝體軍團進攻,卻沒有未雨綢繆應對蟲群的攻擊。”
一句話。
這位神將實在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