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
***
江鑒之重新在書桌前坐下,眼前攤開的是方才看到一半的論文。
江教授眉頭微蹙,卻不是為這篇在他看來漏洞百出的論文,而是不明白戚白剛才回房間時為什麼會瞪他一眼。
借宿的人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不能為他解答,江教授隻能獨自複盤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幾分鐘後,毫無頭緒的江鑒之拉開抽屜,拿出裡麵的便利貼,指腹在活靈活現的小貓上點了點,百思不得其解:
他為什麼突然炸毛?
另一邊,莫名的好勝心讓戚白回到房間充上電就開始搜索:
如何在短時間內快速長高?
高讚回答:做夢可以。
戚白:“……”
戚白麵無表情給這‘神評’踩了一下。
拋開增高鞋墊、多用發膠等不靠譜的回答後,就隻剩下多運動、多喝牛奶、多吃飯之類平平無奇的回答。
一無所獲的戚白撇了撇嘴:“這屆網友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正嫌棄著,薑意給戚白回消息了。
【手藝人】:悅瀾府那套房子的房產證我也不記得放哪兒了,備用鑰匙應該在管家那兒,我讓他明天給你送來。
有錢人的煩惱之一就是房產太多,房產證都不配進保險箱。
【手藝人】:不過你身份證也沒帶,今晚住哪兒?
【齊白石分白】:江鑒之家。
【手藝人】:……
【手藝人】:???
薑意一個視頻打過來,戚白拒接了,理由是這麼晚會吵到江鑒之。
【手藝人】:???吵到他?你們睡一張床?
戚白沒好氣回:想什麼呢?我們怎麼可能睡一張床。
薑意放了心,又忍不住提醒:知人知麵不知心,晚上睡覺記得鎖門。
戚白:……
他很好奇,薑意明明也見了江鑒之好幾次,為什麼還會認為對方會對自己產生想法?
江先生現在都還在書房工作,他心裡明明隻想搞錢。
【手藝人】:崽啊,你對你美貌一無所知。
【手藝人】:再說了,江鑒之想搞錢和想搞你並不衝突。
【手藝人】:總之,哪天你起床屁股疼不要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齊白石分白】:???
他養了四年、單單純純的兒子,被那位鬱欽川用不到半年的時間染黃了。
戚姓老父親心情複雜。
江鑒之家裝修風格和樓上全然不同,換了個全新的環境戚白有點失眠,輾轉反側許久都沒法進入深度睡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恍惚聽見了江鑒之開門的聲音。
很輕的動靜,但戚白就是聽見了。
本來就沒什麼睡意的戚白索性爬起來,打開門,正對上接完水準備回房的江鑒之。
江鑒之沒想到這人還沒休息,四目相對時怔了一下,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睡不著?”
戚白先是點頭,然後摸了摸肚子:“想吃燒烤。”
晚飯時忙著和薑意聊天沒吃多少東西,現在都半夜兩點多了,他有點餓。
江鑒之看了一下時間,不確定的問:“現在?”
越想越餓,戚白‘嗯’了一聲後問:“我出去買,你吃嗎?”
江鑒之:“……”
江教授沒有大半夜吃東西的習慣,搖搖頭:“不用。”
戚白回房披上外套,出門之前還不忘對江鑒之道:“江先生你先睡,不用管我。”
不等江鑒之回答,雷厲風行的人已經關上了門。
“……”江鑒之喝了口水,無奈搖頭。
餓了就吃,家裡沒有就馬上出去買,戚白的執行力總體現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淩晨三點一十七,聽見開門聲音的江鑒之放下手裡的書,摘掉眼鏡關燈。
買了燒烤可樂回來的戚白,朝主臥方向看了一眼,輕手輕腳把東西放地上,隨後脫了外套鋪地上,席地而坐,開始享用自己的夜宵。
沒一會兒,江鑒之聽見客廳傳來戚白開易拉罐的聲音,還有塑料袋的沙沙響。
“……”
江教授儘量不讓自己去想戚白在客廳吃燒烤的畫麵。
白天讓掃地機器人多拖幾次就好。
***
第二天一早,江鑒之本來已經做好家裡擺著易拉罐、竹簽、散發著燒烤味的心理準備,可他開門出來時,不但客廳收拾得乾乾淨淨,連戚白睡覺的臥室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枕頭上放著疊好的睡衣。
垃圾袋都是戚白新換的,裡麵彆說易拉罐,連根燒烤簽子對方都沒留下。
人已經離開了,沒留下一點痕跡,要不是房門把手上掛著條白色的充電線,江鑒之都要懷疑昨晚對方有沒有來過。
江鑒之看了一下時間,早上七點整。
不到四小時前,人還在他家吃燒烤,現在人都不知道走多久了。
江鑒之懷疑昨晚這人根本沒睡。
在客廳站了一會兒,江教授神色平靜去洗漱,然後他就在洗手間光滑的地板上看見了一根頭發。
那根頭發目測有二十公分長,是誰留下的不辯自明。
戚白留宿一晚,用過的所有東西都有好好歸位,隻有這根頭發被主人忽略,遺忘在他家。
江鑒之神情微頓,把頭發撿了起來。
***
周六一大早,出差回來的薑意給戚白打電話:“朋友,涮火鍋嗎?我出兩個人。”
戚白今天休息,此時還賴在床上沒起,接起電話後眼睛都沒睜:“在哪兒?”
薑意語速飛快:“你家或者我家,就我們幾個人,我們自己搞,材料我都買好了,你出個鴛鴦鍋。”
說完後薑意又頓了頓,補充:“實不相瞞,我和鬱欽川已經在來悅瀾府的路上了。”
戚白聞言沒好氣的笑罵:“都在路上了你還問個屁啊。”
薑意嘿嘿一笑:“我們買了超多你喜歡的毛肚和魚肉丸子,等著啊,我們十五分鐘後到。”
戚白:“沒有肥牛?”
薑意:“管飽!”
戚白打開個哈欠:“那沒事了,來吧。”
掛電話之前,戚白聽見開車的鬱欽川問了一句:“江鑒之在家嗎?叫他一起。”
十幾分鐘後,明明一個消息就能解決的事,戚白卻再次站在江鑒之門前敲門。
大冬天出門的戚白心想,看來還是得讓江先生注冊個微信。
幸運的是江鑒之今天還在家,看見雙手酷酷插兜的戚白時,江教授對他的出現已經習慣成自然。
天太冷把手捂著口袋中不肯拿出來的戚白看見江鑒之後,直奔主題:
“薑意和鬱欽川說中午一起吃火鍋,江先生你去嗎?”
南楓市的冬天是濕冷,出門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戚白鼻尖都凍紅了,他皮膚白,看著更為明顯。
看著戚白泛紅的鼻尖,江鑒之無端想到了之前這人吃火鍋,結果辣得殷紅微|腫的嘴唇。
江教授視線不自覺下移,落到戚白唇上。
寒風中,戚白的唇色淺淡得有些發白,他曾經感受過這片唇瓣的柔軟……
意識到自己在回味什麼時,江教授瞬間回神,立時收回自己並不妥當的視線。
江鑒之今天不用去學校,可他也不是很想浪費時間吃火鍋,然而在目光又一次不受控製地落到戚白臉上時,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變了味。
戚白原本也沒想過江鑒之會同意,大家都是朋友,他也隻是走個形式下來問一句,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沒直接拒絕,還問了一個問題。
戚白意外一挑眉,回:“是牛油紅湯的,不過這次是鴛鴦鍋,你要是不想吃辣的,就吃番茄菌湯的。”
……
鬱欽川和江鑒之是在一個科協家屬院長大的,他最是了解自己這位滿腦子隻有實驗數據的朋友。
讓戚白去邀請江鑒之,鬱欽川其實也沒抱什麼希望。
因此進門見到江鑒之後,向來從容的鬱欽川眼底也不免劃過一絲驚訝:
“你竟然舍得花時間來吃火鍋。”
江鑒之看著他和薑意手牽手進來,略一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就算打過招呼了。
冬□□服厚重累贅,吃火鍋容易弄臟,戚白開了空調,溫度升上來後,大家都脫了外套。
在瞧見薑意和鬱欽川身上的同款毛衣時,戚白‘嘖’了一聲,對薑意道:
“你們真是秀得我頭皮發麻,火鍋還沒吃我就飽了。”
薑總不自在地清清喉嚨,懟他:“你不是早穿過了麼。”
說話的同時薑意還瞄了一眼江鑒之的方向。
“我們和你們情況能一樣嗎?”掃見薑意高領毛衣都遮不住的痕跡,戚白眼裡滿是揶揄:
“我們是假情侶,你們是真刀真槍地上。”
薑總被調侃得老臉一紅,還強裝鎮定:“你懂什麼叫包養嗎?”
不真刀真槍地乾,他豈不是很虧?!
戚白看著死黨眼下的黑眼圈,笑得意味深長:“年薪百萬和免費就是不一樣,昨晚彆一晚沒睡吧?”
薑意這下連脖子都紅了。
想想戚白那好幾個T的‘學習資料’,薑總知道自己在這方麵的臉皮是比不上對方了。
可薑總也不是好惹的。
於是薑意壓低聲音,用隻有他和戚白能聽到的音量咬牙切齒:
“要是你心動,我也很樂意給你一百萬,讓你在江鑒之那兒升個級。”
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