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壯完全沒有想到,李衛東竟然把他的哥哥請來了。
隻是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周青的利害。
陳大壯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哥,你彆問了,我不能說。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陳大牛看著弟弟如此固執,心中更加著急了。他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大壯,你想想哥,想想咱們這個家啊。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哥以後可怎麼辦?你就忍心讓哥孤孤單單地過一輩子嗎?還有咱爸咱媽在天上看著呢,他們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執迷不悟啊。”
陳大壯聽到哥哥提到父母,心中一陣刺痛。他低下頭,雙手抱頭,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開口說道:“哥,我……我是被人算計了。但是我不能說出那個人是誰,我要是說出來,我就死定了。”
陳大牛一聽,連忙蹲下身子,急切地說道:“大壯,你彆怕,有哥在呢。不管是誰,隻要他敢欺負你,哥都不會放過他。你告訴哥,到底是誰?咱們一起想辦法。”
可陳大壯聽了哥哥的話,依舊低著頭,嘴唇咬得緊緊的,一聲不吭,心裡還在糾結著要是把周青供出來,那後麵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周青肯定會想儘辦法報複自己和哥哥的呀。
陳大牛看著弟弟這副死倔的模樣,頓時惱火起來。他站起身來,氣得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大壯啊,你這是要氣死哥呀!咱爸媽走得早,臨終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好你,可你現在呢,犯了這麼大的事兒,還不肯跟哥說實話,你對得起爸媽在天之靈嗎?今天我非得替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說著,陳大牛幾步走到陳大壯跟前,揚起手就朝著陳大壯身上招呼了過去。他這一頓揍,可真是下了狠手啊,拳拳都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勁兒,一邊打還一邊罵道:“讓你嘴硬,讓你不說實話,你個糊塗蛋,都到這時候了還瞞著,你是想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啊!”
陳大壯一開始還想硬扛著,可被哥哥這麼一頓暴揍,實在是扛不住了。他抱著頭,蜷縮在角落裡,嘴裡不停地喊著:“哎喲,哥,彆打了,彆打了呀,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陳大牛這才停了手,喘著粗氣,瞪著眼睛看著陳大壯,說道:“哼,現在知道說了?快說,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陳大壯哭喪著臉,抽抽搭搭地說道:“是周青,哥,就是周青威脅我的呀。他說要是我不按他說的做,去把軋鋼廠那設備偷出來,他就……他就對我不客氣,還會找你和咱家裡人的麻煩,我實在是沒辦法,才聽他的啊,哥,我真的是被逼的呀。”
李衛東和李科長在門外聽到陳大壯終於鬆口交代了,趕忙推門而入。李衛東急切地問道:“陳大壯,快說,周青到底是誰?”陳大壯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顫抖著,低著頭緩緩說道:“周青啊,他表麵上隻是信托商店的一個老售貨員,但實際上,他可不是一般人呐,他在解放前可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李科長皺了皺眉頭,追問道:“厲害?怎麼個厲害法?你詳細說說。”陳大壯抬起頭,看了看李科長和李衛東,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老一輩人講,解放前周青在這一帶那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手底下好像有不少人跟著他混,而且他為人十分精明、狡猾,一般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李衛東和李科長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意識到這個周青不簡單,背後可能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李衛東接著問道:“那你是怎麼和他扯上關係的?他為什麼要威脅你去偷軋鋼廠的設備?”陳大壯歎了口氣,懊悔地說:“唉,都怪我之前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周青不知從哪兒知道了這件事,就找到我,說隻要我幫他偷出軋鋼廠的設備,他就幫我還清賭債,我當時也是被豬油蒙了心,就鬼迷心竅地答應了他。”
李科長嚴肅地說道:“你呀,真是糊塗!賭博本就是違法的事,你還因為這個被人利用,去做盜竊這種犯罪的勾當。”
陳大壯低著頭,不敢吭聲。
李衛東拍了拍李科長的肩膀,對陳大壯說:“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你既然已經交代了,就好好配合我們,把你知道的關於周青的一切都告訴我們,爭取立功贖罪。”
陳大壯滿臉無奈與懊悔,他苦著臉,搖了搖頭說道:“李同誌啊,我真不是不想說,可我確實對周青也不是特彆了解啊。我就隻知道他平時看著是信托商店的售貨員,可暗地裡好像挺有能耐的,其他的我也沒再多的消息了呀。”
李衛東聽了,心裡思索著,雖然陳大壯知道的不算特彆多,但好歹已經知道了周青這麼個關鍵人物,以及一些與之相關的線索,也算是有了調查的方向了。於是,他朝著門外喊了一聲,讓保衛乾事先把陳大壯押回羈押室去。
陳大牛在一旁看著,心裡十分擔憂弟弟的處境,等保衛乾事帶著陳大壯往外走的時候,他趕忙上前拉住李衛東的胳膊,焦急地問道:“李同誌,那我弟弟他到底會被怎麼處罰啊?我這心裡實在是沒底呀,您給我透個底唄。”
李衛東看著陳大牛那滿是擔憂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安慰道:“陳大哥,您先彆太著急了。現在整個案子還沒徹底調查清楚呢,您弟弟的情況到底會怎樣,還得看後續的調查結果以及他接下來配合我們的程度。不過您放心,隻要他繼續積極配合,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如實說出來,我們肯定會綜合考慮這些因素,爭取給他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的。”
陳大牛聽了李衛東的話,雖然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但也明白現在隻能等待進一步的消息了。他鬆開了拉著李衛東的手,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那……那行吧,李同誌,我相信你們,希望你們能儘快把這事兒查清楚啊,我這弟弟不懂事,犯了這麼大錯,可也都是被人脅迫的呀。”
李衛東應道:“陳大哥,您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儘力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您這段時間也彆太焦慮了,先回去耐心等著消息吧,有什麼情況我們會及時通知您的。”
陳大牛又朝羈押室的方向望了望,這才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慢慢離開了保衛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