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這套衣服很難受吧。”逛完集市後回來的鬼蜘蛛眼眸半垂,不隻是衣服材質過於粗糙,青年穿著也鬆鬆垮垮,仿佛是位落拓不羈的浪人。
隨時抽出武士刀,飲一口烈酒,就要舞一場氣勢如虹的劍。
木木野遲疑,要表現得嬌氣一點麼?
倒也還好……其實,出門的時候他穿的也是鬼蜘蛛的衣服,剛剛不過是掐著對方要回來的點又趕緊脫下來,畢竟那家夥走的時候可是隻給他留了一件內衽。
忍耐……還是驕縱,這是個選擇。
鬼蜘蛛先一步替他做出了決定,露出來的一截凝白手腕上儼然出現了紅色印子,不算細密但也不少了,在幾乎無暇的手臂上就格外刺眼。
男人扯開小廢物的衣領,白與紅的碰撞很刺眼,證實了對方穿著這件衣服很難受。
就因為他是強盜,就小心翼翼連自己的真心話都不敢說麼?
鬼蜘蛛快要被對方給氣笑了,他惡狠狠地說:“你現在是老子的財產,受傷什麼的最後還需要我來承擔。希望你能給我學乖一點,不要給我做出任何找麻煩的舉動出來。”
“我……”
“有問題就提出來,不準磨磨唧唧的!”
對方不隻是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下手也迅速果斷,下五除二就把小廢物身上的衣服給脫光了,比第一次脫的時候穩重熟稔不少。
可能和這件衣服本來就是他的脫不了乾係。
木木野有點懵,他雙手自然垂在身體,不明白比自己該擺出來怎樣的姿勢——要雙手抱胸嗎?
他立即放棄了這個想法,節操什麼的,自己從來就不存在。以他現在的處境,也沒辦法忤逆反抗對方吧。
小廢物愣神,鬼蜘蛛看得雙眼發直,他喉嚨有些發緊。
總覺得天氣很熱,身上燥熱得慌,很想喝水解渴。
他趕緊拿出才在成衣店鋪裡購買的月白色內衽給木木野穿上,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這時候多看一眼都是罪孽。
“謝謝你的衣服。”除了內衽,還有淡紫色羽織紋著物,以及灰白色馬乘袴,每一件不提精美淡雅的外表,就是質量也是上乘,他穿著不會那麼難受了。
衣服還不止一套,每件價格應該都不菲,光這些衣服就能掏空一位平民的全部家產了。
男人詫異地看過來,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忽然受到感謝,他臉色古怪:“怎麼,不生氣我這個強盜乾的‘好事’了?”
木木野漲紅了臉:“一碼事歸一碼。還有,之前發燒你幫我的事,我也很感激。”
他摳了摳手心,似乎要下很大的決心才能鼓起勇氣道謝。
畢竟自己和他的關係還是仇人嘛。
“好乖,那就請你保持下去,我讓巫女給咱們的婚禮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就在五天後……”
鬼蜘蛛在念叨,木木野在吃驚。
可惡啊,他才剛到這個世界幾天啊?現在就要麵臨一腳踏進婚姻墳墓的威脅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也過分迅速了。
他還沒有立馬從身份轉變中調整好心態呢。
“除此之外,婚禮上的許多東西都籌辦好了,請必須做好準備,我期待你的表現。”
木木野垂眸深思,沒有辦法了,隻能接受這種趕鴨子上架的做法。
他一皺眉思索,就著了鬼蜘蛛的道,那家夥又趁他不備偷襲他。
幾個啄吻下來,嘴唇都變得濕漉漉了。
這可真是……和被大型犬舔沒什麼兩樣。
月色如銀輝傾灑而下,星子似細碎的流沙鋪在黑藍夜幕上,一陣涼風吹散了白日的熱氣。
從窗戶遙望出去,還能看到所有木屋點燃的柔橘色燈光,照亮了每間屋子。
不清楚是不是在鄉下山間的緣故,木木野甚至看見了忽閃忽閃的螢火蟲,墜著熒綠色的光從一團一團的黑色中飄過。
大概每個男孩子都是調皮的,小廢物也不能免俗,甚至更甚。
他骨子裡就不是一個能待得住的人,兩天的寂寞無聊已經消磨了他的耐心——鬼蜘蛛一心一意去籌備婚禮了,似乎沒時間搭理自己。
但那個男人也沒忘了折騰木木野,每每回來都要抱著自己啃一通,這兩天內嘴巴變腫邊紅的次數直線上漲。
幸好這時候食品的調料不太豐富,【辣】也很缺乏,不然就得腫上加腫,還附帶麻了。
另外一件遺憾的事其實還是要屬沒有太多美食,百無聊賴的日子加匱乏的食物,小廢物天天都纏著係統在腦子裡打遊戲。
剛開始他對係統還有敬畏之心,後麵實在是太無聊了,沒有遊戲他寧願不做任務。軟硬兼施,哄騙加威脅,對方很快就聽從他的話了。
遊戲玩多了頭昏腦漲,他現在就穿著木屐坐在走廊上乘涼吹風,清醒一下昏沉的腦袋。
現在看來還不錯,更讓他發現了山間的小精靈。
木木野一下就坐不住了,從走廊上跳下去,直奔螢火蟲飄舞的地方。
那一大團一大團起舞的綠色,說明了還不止一點螢火蟲。
反正也閒著無聊,就當打發時間了。
一步兩步悄然接近慢騰騰飛舞的幾隻螢火蟲,他嘗試著拱起手掌,兩掌合攏後,將螢火蟲捧在掌心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