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青收到江浩的情書後,深受感動,芳心暗許。過完春節,她回到自己就讀的中專--柳城市商業學校,在江浩的猛烈“攻擊”下,許青青沒多久就答應了江浩的追求,做了他的女朋友。
她和江浩並不在一個班級,但都讀的是三年製的中專。九二年的六月份就要麵臨畢業分配,為了和江浩在一起,許青青第一次沒有聽父母親的話,毅然決然的放棄了父母在縣裡幫她安排的工作,跟著江浩留在了柳城市。
柳城市是一個地級市,每年要接受不少的大中專畢業生。像江浩和許青青都是屬於國家包分配的中專畢業生,還是帶編製的乾部。可惜在柳城市他們人生地不熟,沒關係沒熟人,說起來好聽,實際上根本就分配不到好的工作。
等了兩個多月,兩人才拿著計委(後麵更名叫發改委)發的通知書去人事局,又拿著人事局開的單子到單位報到。江浩被分配到公交公司賣汽車票,許青青分配到供銷社站櫃台賣東西。
兩人正處於熱戀之中,在單位報到後,做著辛苦的工作,拿著微薄的工資都沒有讓他們氣餒,反而更加甜蜜。終於在許青青過二十歲生日那天,在江浩的出租房裡,情不自禁的兩人偷吃了禁果。
初嘗禁果的二人更是管不住自己的欲望,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享受魚水之歡。許青青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懷孕,江浩也沒有采取措施,不久她就有了身孕。可是兩人都才二十歲,沒到法定婚齡,根本扯不到結婚證,沒結婚證就辦不了準生證,孩子怎麼可能生下來?
許青青不敢回家告訴父母,隻好在江浩的陪同下去醫院做了人工流產。在手術台上,她痛的不能呼吸,還要忍受手術醫生鄙視的眼神和冷言冷語。
回到單位宿舍,許青青痛哭流涕,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任性,但是江浩跪著和她發誓後,許青青又選擇了原諒。她怕單位同事知道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隻敢請三天事假。要知道九十年代初大姑娘未婚先孕也是少見的,一旦被彆人知道,口水都會淹死人。
三天假滿後許青青就去供銷社上班,一天下來腰都要疼斷了,渾身直冒冷汗。由於流產後沒有調養好,本來身體嬌弱的許青青又添了些婦科上的毛病。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禁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語,何況兩個人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儘管許青青和江浩特彆注意,半年後許青青第二次懷孕了。想到上次在手術台上的恐怖經曆,她不肯再去做流產手術。於是兩人準備結婚,回江浩老家的鄉下去扯結婚證,找找熟人也能辦下來。
許青青決定先帶著江浩回家看父母,江浩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連家門都沒進去就被老爸許秋實給趕了出來。
原來許青青上次的工作是父母拿錢買了禮品送人才安排好的,結果許青青為了一個男人就跳傘了,許秋實既尷尬又心疼錢,所以看到江浩這個拐走自己乖乖女的小混蛋就火冒三丈。
江浩羞囧得滿臉通紅,農村家庭出身的他多少有些自卑,認為許青青的父母看不起自己,堅決不肯第二次上門。事情過去多年以後許青青想,如果江浩當時肯第二次登門,父母親一定會接納他們。
可歎年輕單純的許青青還覺得江浩在自己家受了委屈,心裡暗暗埋怨父母,太不給江浩留麵子,江浩不肯再去也依了他。
許青青和江浩回到他鄉下老家辦了婚禮,她沒有通知自己的父母,二十一歲就生下了大女兒婷婷。
養兒方知父母恩,許青青後來獨自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媽媽告訴她,爸爸早就不生氣了,反而天天念叨著她。許青青心裡慚愧,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隻小白眼狼。為了顧及江浩的感受,竟然結婚也不通知父母。
江浩卻從此再不肯來嶽父嶽母家,一到過年過節就找各種理由推辭拒絕,許青青不想讓他為難,幾乎都是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去。父母親也怕許青青為難,從來沒有在女兒麵前說江浩的不是。
想到這些,許青青真想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江浩這樣不尊重父母,自己居然聽之任之,還“善解人意”的解釋為是江浩自尊心強的緣故。
孩子出生後,小兩口微薄的工資不僅要養孩子,在許青青產假修滿後,還得請保姆幫著帶孩子,家裡的用度頓時緊張起來。最主要的是兩人突然升級當了爹媽,剛是開始欣喜若狂手忙腳亂,後來就被帶孩子的各種瑣事折騰得雞飛狗跳,兩人經常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爭吵得不可開交。
許青青長歎一口氣,想起那些日子,真的可以用“兵荒馬亂雞飛狗跳”來形容,孩子生病,夫妻吵架,家用捉襟見肘,工作辛苦,那日子過得真是憋屈。
老大兩歲時,江浩的單位發不出工資,看到火車站有人用摩托車載客接人,就是當地人說的摩的。他也去當了摩的司機,早出晚歸,很是賺了些錢,比在單位上班強了很多,緩解了家裡的經濟困難。
這段時間可能是兩人除了談戀愛時感情最好的時候,孩子漸漸大了,兩人都已經被生活“培訓”成帶娃做家務的好手。摩擦漸少,也不吵架了,家裡小有存款,許青青那時候是幸福的,覺得自己嫁了一個顧家能吃苦耐勞的好男人。
可惜好景不長,許青青在九九年老大快五歲時又懷孕了。那時候計劃生育政策抓得相當緊,兩人如果要生老二,就會被雙雙開除公職。
江浩本來就已經不去單位上班根本無所謂,但是許青青已經在市供銷社當了會計,在單位的年輕人裡算是混得比較好的。
供銷社的領導找到許青青談話時曾說,這份工作也許不是一份好工作,但勝在穩定,作為單位的會計,下崗也不會下到你,如果為了生孩子被開除公職,就太可惜了。
這時江浩的父母得知兒媳婦懷孕,跑到市裡來要許青青把孩子生下來,說一定要許青青生個兒子,他們□□家不能在江浩手裡斷了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