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泱的使團非得點名要見你,王上不允,都快為這事兒打起來啦!”
老監眼巴巴地望著他,“快隨奴婢走一趟罷!”
除了大批的珍寶金銀,盛泱的使者這次前來,還帶來了十餘名身懷異技的人。
宴會開始時,他們提出要見慕子翎,請慕子翎與他們的將士比試,秦繹不允,婉拒了。
於是他們改口,讓秦繹請出梁成優秀的士兵,“玩鬨一番”,也可以。
誰知道梁成自秦繹登基以來,從未吃過敗仗,而此次從羽林軍裡站出來應戰的侍衛竟個個慘敗,沒有一個勝出的,可謂丟足了秦繹的臉。
慕子翎到場時,秦繹的臉色已經發青了。
“哦?這就是傳聞中風華無雙、容色絕豔的雲燕公子隱罷!”
見慕子翎入場,使團中為首的那人登時站起來,喜慕之情溢於言表:“久仰,久仰!”
然而慕子翎淡淡的,也不回禮,尋了個最末席的空位就隨意坐了。
他輕袍緩帶,在座眾人皆盛裝出席,隻有慕子翎一人穿著素衫。
全身上下最矚目的一分顏色,大概隻有他烏黑長發上係著的一圈紅繩。
“早聽聞雲燕公子隱毒術無雙,冠絕當世,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使者喜道,搓了搓手:“我遠在盛泱也聽聞公子之名,今日特地帶了國內最勇猛的將士前來請教,還望公子賞臉。”
然而慕子翎隻眼梢輕挑,瞥了他一眼,有些冷淡的,道:“閣下大概認錯人了。”
“我不是梁成的將軍。”
他道:“而是......梁成囚在宮中的俘虜。你要找人比試,實在是輪不上我。”
事實上,從慕子翎入殿開始,梁成在場的所有人就都十分緊張。
因為他根本不受任何人管束,放縱恣意,從來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
乖戾陰晴不定到極致。
叫他出來已經是無奈之舉,隻求慕子翎千萬彆惹出什麼更大的亂子。
“怎麼會......”
使者頗有些尷尬,不上不下地道:“公子謙虛了......”
秦繹原應出來調和,卻見他自從慕子翎出現後,就臉色變得十分冷淡,心情不大好的樣子,此時陰沉著臉,完全沒有出麵說話的打算。
一名舞姬伸著瑩瑩玉臂為他奉酒,被秦繹擋開了。
“慕公子說笑了。”
見此場景,老監隻得出麵,打圓場笑道:“盛泱是遠道而來客人,我等無能,隻能請慕公子代為款待了。”
那眼神,看著慕子翎的時候已經接近祈求了。
和平常鄙棄不屑倒是大不相同。
“好啊。”
聽此,慕子翎微笑起來,卻十分喜怒莫測地問:“你們想比試什麼呢?”
“就比些慕公子擅長的東西吧。”
使者撫了撫掌,笑說:“來人啊,帶上來!”
隻見大殿中央,歌舞樂姬退下,數十人抬著一個巨大的籠子呈上了殿來。
那籠子約有數十丈寬,半人高,十來隻白狼呲著森森白牙在籠子中踱來踱去。
奇異的是,其中竟還混著一個半身赤-裸的男孩。
男孩披頭散發,渾身臟汙,似乎很久沒吃飽飯了,餓得皮包骨頭,卻能夠與狼群安然共處一室。
“聽聞公子隱身懷秘技,能夠操縱蛇蠍毒物,一尾蛇王阿朱更是叫人聞風喪膽。”
使者笑道:“正巧我盛泱有一狼子,能夠指揮狼群,不如就以這個,請公子與他比試一番吧。”
大殿中,白狼或臥或站,每一隻都體型龐大,皮毛蓬鬆。
它們神態慵散憊懶,好似不大愛動的樣子,藍綠色的雙眼中卻閃爍著貪婪殘暴的光。
幾名靠得近的宮人,聽著耳邊狼群沉重的鼻息聲,幾乎是兩股戰戰,冷汗濕透重衣了。
殿上的帶刀侍衛也頓時警惕起來,紛紛圍攏,擋在秦繹麵前,又被秦繹嗬斥退下。
“慕公子,如何?”
使者含笑問。
“好啊。”
見此景,慕子翎血脈中竟隱隱湧動起一股興奮,非但沒有懼意,反而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種少見的紅潤血色。
他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冷冰冰的神色中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他撫了撫腕上的朱蛇,喃喃道:“好漂亮的狼。”
見他應戰,看護的宮人打開籠上鐵鎖,幾隻白狼率先吐著血紅的舌頭邁出籠子。
它們張了張口,口中的惡臭頓時撲麵而來。
偌大的宮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望著慕子翎。
慕子翎重新係了係頭發,將烏黑的發絲全部綰到身後。
一身白袍,徒手而立。
他的身形單薄而消瘦,站在白狼麵前,任意一隻都幾乎有他的兩倍大。
那名臟汙的男孩最後從籠子中出來,卻手腳共用,四肢著地,也如一隻狼崽一般。
他咕隆不清地說了一句什麼,頓時狼群目露凶光,朝慕子翎一齊飛撲了過來!
秦繹的手瞬時收緊,微微攥住了白玉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