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是、太喜歡帝一了!
尚宇飛餘光瞥見了白越。對方正在和那個金發的說話。
突然,一股猛烈而強大的信息素迎麵襲來。
他半空中身子一轉,瞬間來到司空邢身後——猛地側踢而下!
但信息素壓製還是起到了幾分效果。司空邢格擋並化解了攻擊。手拽住尚宇飛腳踝,就要往外甩去。
尚宇飛雙手撐地,後腳踢中司空邢下巴,拉開了距離。
司空邢原本還在等待下一波攻擊。卻見對方轉身,朝人群外走去。
不由叫道:“喂、你要逃走嗎。”
尚宇飛停步,看了過來。
老實說,“打架”對他而言隻是達成某種目的的手段,對“打架”本身並不抱喜惡。
這場戰鬥實在拉得有點長。何況對方一邊打還一邊笑得開心,著實讓人覺得有些惡心。
最重要的是白越已經回來,他不想再擱這浪費時間。
“不想打了,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但司空邢並不想就此收手。他瞥了眼周圍的人群:“你是被人圍觀會害羞的類型?”
尚宇飛:“哈?”
“彆在意細節。”司空邢道,“這種事關個禁閉就過去了,我再跟老爺子求求情。”
尚宇飛嗤笑:“自己關禁閉去吧。”
丟下這話,他不想再搭理司空邢,繼續往外走。
“人生!就是要享受當下才愉快嘛!”
司空邢並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當下暴起直撲過來。
尚宇飛側頭看去,不悅地皺起眉間。正打算再教訓一下這人,肩膀卻被人輕拍了一下。
一道幾乎要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強壓了過來。
出於生存本能,司空邢猛地停下。灰塵揚起,那熟悉而沉重的壓力落在肩頭,四肢無比沉重。
白越收起了手,笑道:“到此為止吧。現在還在午休。”
強壓消失。司空邢幾乎是控製著自己,才竭力沒讓自己跪下。
他看著突然出現的青年,勉強勾起嘴角:“白越,才這麼短的時間,你是不是又進步了?”
司空邢一向自詡天才。除了本身天賦高,學習能力也不弱,進步速度較之常人跟坐了火箭一般。但這一切擺在白越麵前,似乎又有些不夠看。
這一刹那,司空邢突然明白了其他人是怎麼看自己的。
總之,在白越出手以後,這場大混鬥終於落下帷幕。
無論是在軍校還是軍營,私下鬥毆都是明令禁止的。哪怕司空邢是上將的兒子也不例外。
隻不過由於兩人都是實習生,所以軍規上的一周縮短到了三天。
這三天內,兩人不能做任何事,隻能被關在一個狹窄逼仄的房間。
薛上校臉色陰沉:“希望你們二位能好好反省,不要視軍規於無物。”
“是。”司空邢百無聊賴地拖了長音回答。
尚宇飛則隻是似笑非笑看著他,沒有半點反省的意思。
薛上校眉頭一擰:“帶走。”
兩個引發混亂的罪魁禍首離開了,軍區內部的其他人也紛紛散去。
訓練場上隻剩下白越和穆思寒兩人。
穆思寒目送著那些人離去的背影:“任務怎麼辦。”
白越沉默了一會兒,答道:“可能是故意的。”
聞言,穆思寒看了過來。
白越笑:“你看,我們大部分時間都必須用於訓練和出任務。但被關禁閉的話,就有更多空閒時間了。”
“但是無法移動。”穆思寒道,“待在那種地方,什麼也做不了。”
尚宇飛走到中途,回頭看過來。
白越見狀,抬手朝對方輕揮了一下。他道:“誰知道呢。說不定有些人已經很習慣關禁閉了。”
穆思寒:“……”
“對了。”白越轉過頭來,“說一下剛才發生的事吧。”
這次借口潛入牢獄,倒是有不小的收獲。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薛上校本人一定有問題。若不是後來那兩個軍人突然過來,可能會當場對他動手。
想必這也是對方同意帶他去監牢的原因。
至於想要做什麼……
白越道:“我聽見了蟲子爬行的聲音。”
當時,房間外部像是被不知名的昆蟲包圍了。那窸窸窣窣的聲響,正是源於軀體與牆麵的摩擦。
“我在那名軍人和宋輔導員身上,發現了同一條‘白線’。不過現在看來,那好像並不是線。”
穆思寒接道:“有蟲子在他們體內?”
白越點頭。
這是他的推測。回想起來,在軍艇上遭遇的襲擊實屬蹊蹺。
“聯邦臥底”主動暴露身份就是為了殺掉他。還是在那麼封閉的一個環境裡邊。
這個做法過於莽撞,所以他一直想不通。
但現在從另一個角度思考。或許那人並不是想要自己主動暴露,而是被迫的。
或者說……
白越:“那名軍人,也可能不是臥底。”
無論是那人還是宋輔導員,當時的舉動都不像常人,倒像是瘋了一般。
說到這裡,白越看向穆思寒:“你讀過科幻嗎。據說這個星係除了人類以外,還有其他異族。”
穆思寒搖頭。
他生在K城,自然不可能有這種閒暇。
白越笑:“那我跟你講講吧。”
“那本描述了一個很有趣的種族。自身十分弱小,卻有強烈的侵略性。每到一個星球,都可以在很短時間內繁衍生殖,直到徹底占領那顆星球。”
白越說出了那個種族的名字:“蟲族。”
蟲族原本的形態,就是奇形怪狀的各類蟲子。它們雖然沒什麼力量,但繁殖力旺盛。善於寄生、學習和模仿。
抵達目的地後,它們會先潛伏一段時間,學習這個種族的行為和語言。等完全掌握後,再正式展開侵略。
等到那時木已成舟,被侵略的種族甚至分不清敵人和同伴。因為蟲族早已深入內部——披著他們同類的皮。
那本科幻的最後,人族全軍覆沒,蟲族心滿意足地品嘗著得來的果實。並開始籌備下一次的侵略。
這是基於它們內裡的本性。它們永遠無法滿足。
白越:“是這樣的故事。”
穆思寒:“……”
穆思寒:“悲劇嗎。”
白越笑:“悲劇能帶來更多的悲壯感。雖然那本可能有點誇張,不過人類曆史上的確出現過類似的異族。”
如果這件事真是那些蟲子搞的鬼,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
比如,為什麼會有人發“匿名彙報”稱有人失蹤,調查員到了現場卻一無所獲。
又比如,為什麼這段時間會有那麼多人生病請假。恐怕生病是假,借此機會披皮才是真。
而現在無法判斷的是,司空上將是否知道這個事實。
對方身為皇後軍區的最高掌權者,要是對底下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感覺不太可能。
可若是知情。事關異族侵略,這對於帝國、乃至聯邦在內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事。沒有彙報的原因是什麼。
是有什麼阻礙了他,讓他沒法說出實情?
“……”
或許打一開始,司空上將就是第一個被攛掇了身份的。
想到這裡,白越搖了搖頭。
他不太想相信這個猜測。
“如果真的是蟲族,”穆思寒道,“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白越沒有說話。
的確。
陸上將隻是要求他們調查真相,而沒有要求解決。隻要將這件事彙報上去就可以功成身退。
隻是現在看來,想要“身退”並沒有那麼簡單。
“它們的確是暴露了。”白越道,“不過,我想我們也暴露了。”
蟲族不一定猜得到他們的真實目的。
但經過今天這件事,薛上校或許已經開始懷疑、蟲族身份有暴露的可能性。所以接下來肯定不會再按兵不動。
白越:“我們不知道軍區有哪些人已經變成了蟲,沒有辦法尋求幫助。”
而哪怕逃得出軍區,他們也沒法立即離開皇後星。何況身為軍人,也絕不能將危險引向首都。
所以,他們不能就此離開。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將事情彙報上去、同時拖延時間。
“最好,”白越眯了眯眼,“能找到它們的老巢。”
.
深夜,時針轉過零點。
不遠處偶爾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白越立在門前,刺眼的探照燈光投下,在地麵圈出一道白光。
除了日間巡邏,站崗任務也要輪流進行。由於其他兩人被關了禁閉,所以他和穆思寒分到一組。
軍營除了大門以外,每個區域的出入口都設有一道小門。小門的警戒度沒有那麼高。其中一條路就交給了他們兩個實習生。
關於蟲族的消息白越已經通過郵件彙報給了陸上將,不過還沒有得到回複。
他們人數隻有四人……不,三人。司空邢身為司空上將的孩子,還不確定是否可信。
為免引起敵人的警覺,至少表麵上,還是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消息我想辦法傳遞給學長了。”白越道,“他應該會配合我們。”
穆思寒注視著前方。正值深夜,軍營內一片死寂。隻偶爾會有巡邏人員經過,留下一串腳步聲。
穆思寒:“你打算怎麼做。”
白越:“等監控點出來,跟蹤薛上校。還有,他的辦公室和監牢這兩個地方也需要調查。”
既然是那人待的最久的地方,想必線索也最多。
“明白。”穆思寒道,“我會聽你的指示。”
這話說完以後,兩人都久久沒有開口。
白越輕笑了一下:“你還真是變了許多。”
穆思寒看過來,像是不解他這句話的含義。
白越:“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事,你還記得嗎。”
穆思寒沉默片刻,答道:“記得。”
當時是入學考試。白越想要跟他合作,卻被他拒絕了。
“我當時絕不會想到,你現在會對我說這句話。”
不僅是開學,與糾察隊初選時那會兒相比,穆思寒也有了很大變化。至少現在會合作了。
“我隻是……”穆思寒皺眉,“判斷這樣做效率最高。”
白越笑:“是嗎。”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夜深人靜,頭頂的探照燈是可移動的。這時從他們腳下移開,投向了彆的地方。
突然,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這聲音在夜間來得極為突兀,就像是身後有人在追趕一樣。
兩人循聲望去,就見一道黑影極速靠近過來,像要從他們之間穿過。
穆思寒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揪住那人衣領。猛地將人撂倒在地。
那人癱倒在地上,還在不住掙紮。
白越俯下身,想要查看對方的身份。卻見那人嘴巴大張,一團黑影直接蹦出、朝他突襲而來。
白越伸手一把抓住。攤開手,發現落在掌心的是一隻黑蟲,細長的小腿還在不住顫抖。
兩人對視一眼。
是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