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拿到了不錯的成績,所以白父白母特意拍了一張紀念照。
小白越立在左側,手裡捧著獎杯,空著的一隻手乖乖比出“耶”的手勢;小尚宇飛則立在右側,雙手抄兜,仰著下巴看鏡頭,像是拍照人欠他錢似的。
不過,陸深和穆思寒的注意力卻完全放在了另一人身上。
陸深:“白越學長,小時候好可愛。”
他與另外兩人不同,並沒有親眼見過白越剛入學時的樣貌。因此反差更大。
如果不提,他一定會以為白越學長是Omega。
穆思寒一言不發,手觸上了相片。
照片上的白越即使在同齡人中也比較矮。身體還未抽條,臉頰肉乎乎的。唯一不變的是淺灰的發色與瞳孔、以及那掛在臉上的笑容。
如果,他也能在這個年齡認識白越……
穆思寒五指合攏,收回了手。
但那時自己的樣貌,他並不想讓白越看見。
瘦骨嶙峋,醜陋不堪。
照片一張張翻下去。自小學時期過後,幾乎每一張照片都會出現尚宇飛的身影。
司空邢抱臂:“你確定尚宇飛不是你們家孩子?”
白一言沉默片刻,道:“也差不多。”
畢竟從他記事起那家夥就在。原本他才是最小的,結果因為那家夥的出現,搶走了父母和老哥的關注。
光是這樣也就罷了,那個人還經常欺負他搶他東西吃,這點絕對不能忍。
司空邢若有所思:“難怪。”
相冊翻完了。他望向窗外,天色已經變黑不少,但白越兩人還沒有回來。
“是不是東西太多提不動了。”司空邢起身,“我去門口接他們。”
穆思寒也一同站了起來。
司空邢頗為感動:“小穆,你要陪我去嗎。”
穆思寒語氣冰冷:“我去接白越。”
丟下一句,便朝門口走去。
陸深沒有跟著離開。他仍然蹲坐在相冊旁,認真問道:“我可以再看一遍嗎。”
白一言愣了愣:“可以啊。”
然後,他就見陸深再次從頭翻了起來。
白一言:“……”
真是奇怪的人。
.
“啪。”
鞋底踩上了破碎的玻璃酒瓶。
尚父癱坐在地上,有恃無恐地看著眼前兒子。
“打啊,朝著你爸的老臉。”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將臉懟了過來,“‘軍校生變態性向暴露,惱羞成怒毆打親生父親’。怎麼樣,這個題材賣給媒體應該能大賺一筆吧?”
尚宇飛沒有回話,直接就一拳揍了過去。重重擊向太陽穴、
他沒有手下留情。男人身子不穩,往側旁倒去。
然而明明是挨了揍,對方竟笑出了聲。就像酒喝多糊塗了一般。
“哈哈、我就知道。”
他嘴裡滿是酒氣,“真不錯,你果然像我。”
“我TM才不像你!”
尚宇飛額頭青筋暴起,抬腳就要踩向男人的身體。
他沒把這人當作父親。從頭到尾都是。
記憶中除了謾罵和挨揍,他跟這人壓根沒有其他正常互動。
而至於所謂的“母親”。因為恐懼這個男人,丟下他一個人逃走了。
他被生下,卻從來沒有被愛過。
直到遇見白越。
這種人,這種該死的家夥!有什麼資格對白越指指點點。
活著也隻是浪費空氣,不如趁早去死。
尚宇飛幾乎是懷著“殺人”的念頭、狠狠踹向男人的身體。
隻要動上真格,普通人壓根禁不住他一擊。
這個人隻會妨礙。要讓心頭變得暢快,必須這麼做。
“尚宇飛!”
耳畔傳來焦急的呼喚。
他的肩膀被人一把攬住、往後一扯。
“不行,冷靜一點。”
白越緊緊扣住尚宇飛的肩膀。
他剛才叫了很多聲。但對方完全沉浸在憤怒之中、壓根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這人是個混蛋。但正因如此,不能讓這個混蛋毀了前途。
尚宇飛現在的情緒不太正常。按照白越以往的了解,應該不會容易這麼被激怒。
但現在卻像是發泄一般、要將所有不滿都投向眼前這個人。
剛買的菜品散了一地。土豆西紅柿從袋中滾出,在路上四散開來。
白越拉著尚宇飛,與尚父拉開距離。
“我們回去,我們回去。”他在尚宇飛耳邊輕聲重複著。
尚父手撐著地坐起,看見兒子的失態,反而露出譏諷的笑。牙齒因常年抽煙喝酒稍顯暗黃。
“真是怪物。你倆聞見彼此的信息素,就不覺得惡心?我想想就TM反胃。”
惡心。
白越看了過去。
這個人的反應,大概是一般人最直觀的感受。
——Alpha與Alpha之間產生情愫是不正常的。
不過,他並不在乎外人想法。他想要的,隻是正大光明和尚宇飛在一起。
所以在那之前,不能暴露。這或許也是讓尚宇飛負麵情緒累積的一大因素。
“……”
白越:“不用理他。”
他牽著尚宇飛的手蹲下,示意幫他一起撿散落地上的瓜果。
要轉移注意力。
被人無視,就像一拳頭打中了棉花。尚父仍在喋喋不休:“我絕對會告訴彆人。你們要安逸也隻有趁現在了!”
白越將瓜果塞進口袋,語氣平淡:“您把自己關在家裡十幾年,早就沒了社會聯係吧?”
“您可以告訴誰?”
這句話無疑戳中了尚父的痛楚。他神色變得不自然:“網絡這麼發達,我可以……”
話沒說完,便被白越打斷。
“就算網絡發帖,告訴媒體。沒有證據,有誰會信您的話。”
“汙蔑造謠帝**人,在帝國也是犯法的。”
撿完掉落的蔬果,白越看向尚父。對方麵容削瘦,外貌未經打理。胡子頭發都長得老長,看上去十分落魄。
他走近過去,注視著對方。
“無論您想要說什麼,我們都管不了。”
“但為了我和他的未來,我會努力站到頂端。給他帶來最好的生活。”
“而您,前半生的債後半生來償。”
“就這麼活著吧,”白越眼眸微彎,笑意卻未達眼底,“一無所有的。”
尚父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直視白越。
他向來看不起這個空有外表的Omega。家境貧寒,就算兒子跟這人在一起了,他也拿不到任何好處。
可是現在,他的心中卻如同有寒氣滲入,身體不覺開始發顫。
對方沒有出手,也沒有罵人。僅僅是這麼看著他,就讓他直覺自己心臟被攥住了一般,即將就要捏碎。
對方的眼神經曆過血腥,看淡生死。看起來,像是真的不在意他把事情說出去。
原本,當他在暗處瞧見這兩人時,本還想趁機敲上一筆。結果卻被反將一軍。
他知道白越的名氣。一旦他將這件事爆出,一定會引起莫大的關注。可如果拿不出證據,被視為造謠,軍部也不會讓他好過。
證據、證據。
尚父想要去掏手機,身體卻沉重得無法動彈。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
是信息素。
沒有使出全力,單單隻是壓住了他的身體。就足以讓他感到莫大的恐懼。
白越注意到尚父的舉動,從對方口袋中摸出手機。
而還沒來得及查看,就聽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不是尚宇飛。
對方叫出了他的名字:“白越?”
是司空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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