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是我最近想換一個微信名。”
麵對她如此驚人的想象力,尤霓霓不敢再亂說話,趕緊環顧四周,換了個安全的話題,奇怪道:“對了,為什麼教室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聞言,方遙雨也奇怪道:“你忘了下節英語課在多媒體教室上?我還以為你是回來拿書呢。”
“……”
確實忘了。
不過遲到也有人陪,不用著急。
於是尤霓霓一邊慢慢找書,一邊問道:“那你回來乾什麼?”
“我?”
方遙雨拎起猶如特步讚助的試卷,歎道:“默寫短語錯太多,孫老罰我每個抄十遍,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才能上她的課。”
“…………”
完球了。
意識到自己沒資本淡定後,尤霓霓不再磨蹭,拿上英語書,火速趕去上課。
由於多媒體在距離稍遠的另一棟樓裡,因此,為了圖方便,大家通常從舊實驗樓後麵的梧桐林直接穿過去。
尤霓霓當然也選擇這條捷徑,卻依然沒跑贏時間。
剛出教學樓,上課鈴聲便驟然響起。
她一驚,趕緊加快腳步,一心念著上課,殊不知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也許是受舊實驗樓磁場影響,平日裡,梧桐林並不可怕,可一旦到了上課時間,就說不準了。
還好尤霓霓很快想起這件事,而這還得感謝剛才攔下陳淮望的那男生,因為她一進去,就看見他跪在花壇旁,麵前還站著三個人。
江湖人稱“左青龍,右白虎,中間一個二百五”。
其中,二百五王新手拿羽毛球拍,打高爾夫球似的,在男生周圍隨意揮著,偏又不落在他身上,隻製造出一聲聲劃破空氣的沉悶聲響。
無形中帶來的精神壓力遠比直接打他更折磨人。
畫麵慘得令人不忍直視,尤霓霓皺著眉,立馬刹車,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還沒來得及調頭,三道猶如飛鏢似的視線便齊刷刷朝她射來,將她釘在原地。
王新停下動作,上下打量她兩眼,率先開口:“同學,上課時間到處亂跑什麼,哪個班的啊。”
“……”
尤霓霓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撞槍口上,抱著僥幸心理,誠懇道歉:“對不起,我馬上走。”
“走你媽,老子問你哪個班的,耳朵聾了?”
“……高、高二(13)班。”
“說話就說話,抖什麼抖。”
“啊?有、有嗎?”
前輩總結的經驗告訴尤霓霓,在他們麵前最好彆表現出害怕,奈何她實在控製不住。
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她是真的怕。
這種感受和被陳淮望威脅截然不同。
沒辦法,尤霓霓隻好把聲音發抖歸咎於外界因素:“可能是這裡太冷了吧。”
“冷?”
王新不再挑她毛病,反而將手裡的球拍一把扔到她的腳邊,提議道:“正好,運動運動吧。”
?
尤霓霓不明所以,又見他提著男生的衣領,讓他站起來:“好好謝謝這位學長吧,看你沒羽毛球,主動給你當人肉靶子。”
?有病吧!
無理的要求被這樣自然說出,她的三觀受到不小衝擊,隨後又想起這是他們仨一貫的作風。
為了不被學校抓住把柄,從不自己動手,要麼讓被欺負的同學自己動手,要麼指使彆人。
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群敢做不敢當的膽小鬼,隻挑軟柿子捏。
透過現象看清他們的本質後,尤霓霓內心的恐懼減少一些,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豁出去拚一把。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忽然衝出一條柴犬,先是衝著王新狂叫一番,接著死咬住他的褲腿,用力往外拽,一副不把他褲子扯下來算它輸的架勢。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這個突發狀況弄懵。
回過神後,二百五一邊緊緊抓著褲腰,一邊罵道:“誰家的狗東西!咬你媽啊咬!”
還愣著的倆人見狀,想幫他,又無從下手,最後隨手撿起幾根樹枝,練擊劍似的,作勢打它。
至於尤霓霓,正目瞪口呆地看熱鬨。
原本劍拔弩張的場麵一度變得很混亂。
正當局勢陷入膠著之際,一道不屬於他們任何一人的聲音響起,叫了聲“皮卡”,低沉而有力。
柴犬一聽,立馬撒嘴,搖著尾巴,撲哧跑向說話的人。
同樣認出這聲音的還有尤霓霓。
莫名的,她竟生出一種不真實感,不自覺地抱緊懷裡的書,緩了緩才回頭望去。
臨近九月末的秋天還沒有完全熟透,寬大的梧桐葉仍綠著,或是頂多被描上一圈金邊,在枝頭舒展,儘情享受陽光和微風。
而陳淮望身上落滿搖晃的樹影,半蹲在狗狗麵前,喂它吃完零食,又摸著它的腦袋,訓道:“以後彆在垃圾堆裡找屎吃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