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腦子裡的畫麵太過不純潔, 連帶著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被渲染得有些旖旎。
在這樣的氛圍下, 尤霓霓跪得直直的身子漸漸矮下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結結巴巴回道:“教……教教教。”
她嚴重懷疑陳淮望是故意的。
為了達到目的,居然學會了充分利用自己的皮囊,這個人現在真是越來越壞了!
當然,現在再來糾結這一點也沒什麼用, 反正她已經輸了。
她恨!
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人一臉懊惱, 陳淮望眼底掠過一絲淡笑,重新站直。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循聲望去。
程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門口, 手裡端著熱茶甜點, 一臉親媽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打擾到了。”
尤霓霓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回道:“媽媽,我們正在聊正事。”
“媽媽來找你就不是正事嗎?唉, 你看看你這孩子,有了朋友就忘了媽媽。”
“……”
為什麼要給她塑造這種見色忘母的渣女兒形象?!
尤霓霓怒瞪自家母親。
程慈當沒看見,繼續假裝受傷的樣子。
把木質托盤放在房間裡的小圓桌上後,她又對陳淮望說道:“你千萬彆見外, 就當是在自己家。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慢慢聊啊。”
說完, 自覺地走出房間, 順便幫他們帶上房門。
“……”
尤霓霓忽然覺得自己痛失母愛。
等程慈一離開,她走下床,單腳跳到小圓桌旁坐下,見陳淮望還站著不動,衝他招了招手。
“過來坐呀。”
她想著陳淮望這一晚上都背著她,確實應該補充補充體力,於是在他坐下後,和他極力推薦道:“這些都是我媽媽親自烤的,你試試,保證你以後再也吃不到這麼難吃的餅乾了。”
話音一落,陳淮望抬眸看她,表情不冷不熱,似乎不太認同她這麼拆程慈台。
……
好吧。
言歸正傳。
尤霓霓不浪費時間了,把話題拉回到剛才的事上,先給他加油打氣一番。
“其實追人這件事吧,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反正我是覺得,像你這樣早就贏在起跑線上的人,隻要但凡稍微用點心,這天底下就沒有你追不到的女孩兒!相信我的眼光吧!”
末了,她開始打探情況。
“所以,你想追誰啊?”
考慮到個人隱私,她又立馬補充道:“哦,要是你不想告訴我對方的具體身份也沒關係,但至少得和我說說她是什麼樣的女生,這樣我才能因材施教,為你量身定做具體方案。”
聞言,陳淮望垂下眼眸。
他盯著冒著嫋嫋熱氣的紅茶,手指在杯沿輕輕摩挲,似在思忖,而後回道:“你這樣的。”
“……???”
她這樣的?
一個讓人始料不及的答案。
尤霓霓睜大眼睛,驚訝得差點把剛喝進嘴裡的茶全噴出來。
好在她又很快消化好這個回答。
因為喜歡上和她同一種類型的女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像她這樣各方麵都普普通通的大眾女生才是大多數。
於是,她趕緊抽了張紙擦擦嘴巴,遞給陳淮望一個“沒想到你這麼有眼光”的眼神,端莊地坐著,準備迎接他的誇獎。
“我是哪樣的啊?”
陳淮望也不吝嗇語言。
“矮,話多,花心,喜歡追星,愛講歪理,反應遲鈍。”
……
…………
………………
不得不說,他形容得十分精準。
也正因為太過精準,導致尤霓霓聽後,心情不怎麼美麗。
因此,陳淮望每多說一個標簽,她的臉就黑一分,最後隻差往腦門兒上貼個月亮就能直接去演包青天了。
等他一一說完後,尤霓霓果斷從床頭一把扯過四十米大刀的抱枕,扛在肩上,一副他敢再多說一句就拿刀砍他的架勢,問道:“說!你是不是就想趁機罵我!”
陳淮望不以為意,反問一句:“什麼時候說實話也算罵人了?”
“……”
這麼不會說話!活該你追不到姑娘!
尤霓霓不高興了。
雖然他是在概括描述一個群體的特點,並沒有特指她,但不管怎麼說,她好歹也是那個群體的一份子啊。
所以她還是聽得生氣,沒好氣道:“既然你喜歡的人在你眼裡全是缺點,聽上去完全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你乾嘛還喜歡她啊。”
“你覺得那些是缺點嗎。”
不然呢?!
尤霓霓一臉微笑地看著他,沒有說話,用行為代替回答,因為她覺得這就是一個廢話問題。
空氣安靜了片刻。
陳淮望知道她在疑惑什麼,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望向她的眼裡裝著認真,以及暫時還壓抑著的情愫,而後給出自己的解釋。
“對我來說,那些都是她的閃光點。因為它們,我才發現了她。”
嗯……?
聽見這話的當下,尤霓霓先是一愣,第一反應是,愛情果然使人盲目。
其次,她才覺得他終於說了一句像樣一點的話。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生啊。
尤霓霓被他的真心打動。
她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陳淮望這麼人性化的一麵,決定原諒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重新給他出主意。
儘管聽上去有些像在逗他玩。
“好吧,如果你真想追我這種類型女生的話,其實方法很簡單。第一步,出道,第二步,成為我們的哥哥。然後就大!功!告!成!”
誰知剛一說完,陳淮望突然站起來,似乎打算離開了。
“……誒誒誒!”
玩笑開過頭了?
可她說的明明都是實話啊。
見狀,尤霓霓趕緊拽住他的衣角,倒打他一耙:“你看看你,對喜歡的女生那麼寬容,對我怎麼就這麼嚴格!我第一次當老師,難免沒經驗,你就不能多鼓勵鼓勵我嗎!”
陳淮望沒說話,靜靜地看她強詞奪理。
氣焰一點點被撲滅。
她非常熟練地乖乖認錯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哪兒錯了。”
“我不該瞎說大實話。”
“……”
察覺捏著的衣角漸漸從手裡溜走後,尤霓霓收起玩心,重新抓住,不開玩笑了。
畢竟時間也不早了。
於是她說道:“這樣吧,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這兩天好好想想應該怎麼做,等周末,周末我一定把我畢生所學全部傳授給你!好不好?”
空氣持續安靜。
看他還是不回答,尤霓霓拿出老師的架子,教育道:“老師問你話呢,你好歹吱一聲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