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兒……我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了……”
說完,她從陳淮望的懷裡抬起頭,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他,全然忘記剛才在出租車上對他的種種不滿,可憐巴巴道:“你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嗎?”
果然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對他這樣。
不過,不管她的討好是出於什麼目的,陳淮望都沒有辦法拒絕她的要求。
最後,他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喝醉酒的人情緒總是大起大落,沒有一個中間值。
得知自己不用回家,更不用露宿街頭後,臉上的眼淚還沒乾,尤霓霓便重新換上笑臉,蹦蹦跳跳地走在街頭,甚至每遇見一根電線杆就上前抱一抱,仿佛都是她的好朋友似的。
這樣的狀態在進入陳淮望的家後達到巔峰。
明明什麼稀奇玩意兒都沒有,偏偏她一進去就不停地“哇”,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房子裡的每樣東西都感興趣,這兒東摸摸,那兒西碰碰。
就像是一隻剛從動物園放出來的,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各種好奇的小猴子。
哪裡還找得到一點傷心難過的影子。
陳淮望懷疑又被她騙了。
給她倒了一杯水後,他進了臥室,把裡麵的床單被套換了一套新的,任由客廳裡的人發瘋。
結果出來的時候,小瘋子已經累倒在沙發上,看樣子又困了。
因為沒有換洗的衣物,陳淮望隻能幫她簡單洗漱了下便把她抱進被窩裡,讓她舒服地呼呼大睡,而後關燈,半掩上房門,走了出去。
本以為充滿無數意外的一天總算可以結束了。
殊不知充滿無數意外的新一天又開始了。
半夜。
尤霓霓起來喝水,回房間的時候經過客廳,看見沙發上麵躺了一個人,想也沒想,直接走過去,和他擠在一塊兒,抱著他,蹭了蹭他的脖子,喃喃道:“我什麼時候把你落在這兒了?”
顯然,她把他當成了家裡的人形抱枕。
至於陳淮望,從她出房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醒了。
聽見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以為她走錯了,正想起來看看,卻沒想到直接被她壓在了沙發上。
軟軟的呼吸吹拂在耳邊,完全就是在挑戰人的忍耐力。
……
陳淮望一手摟著她,防止她摔下去,一手撐起身子,打算從沙發上下來,把她重新抱到床上。
不料剛一動,她的手腳突然纏了上來,整個人還一直往他懷裡鑽,好像不讓他走。
……
真會折磨人。
被她這樣抱著,陳淮望壓根兒動不了,隻能壓下那些不乾淨的念頭和欲望,歎氣認栽。
權當鍛煉定力了。
*
當然了,對於自己昨晚的“種種惡行”,尤霓霓肯定是一件都想不起來的。
眼下她也工夫沒去想這些事。
自我檢討完,她又開始為自己一不小心開了葷的眼睛默哀。
說實話,就算她和路程關係這麼好,她也頂多看過他小時候的裸體,而且還是通過照片。
像今天這樣,近距離親眼目睹一位成年男性的肉體,是她人生中第一次。
於是尤霓霓又把矛頭重新指向已經走過來的人,嚴肅教育道:“你好歹也算是被我看光光了,怎麼還這麼淡定!太不自愛了吧!”
“不然呢,哭著讓你對我負責?”
……倒也不至於。
她就是覺得他的反應太奇怪了。
不過,他這個當事人都這麼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一個旁觀者如果太激動,是不是顯得有點鹹吃蘿卜淡操心了?
這麼一想,尤霓霓果斷換了一個更有價值的問題:“那……那我為什麼會在你家呢!”
她腦子裡有關於昨天的記憶還停留在便利店門口。
掛了蘇糊的電話後,沒過多久,來了幾個小學生,看見她穿著校服還喝酒,一直圍在她身邊,試圖拯救失足的她,吵得她噸噸噸一口喝完剩下的啤酒。
小學生們:“……”
最後,她用奇多妙脆角大辣條把他們打發走了。
這就是她記憶裡的最後一個畫麵,就連趙慕予來找她的事都沒了印象,更彆提陳淮望了。
原本陳淮望打算出去了,聞言,在她麵前停下腳步。
他微微俯身,用那雙還蒙了層氤氳水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語氣曖昧:“你昨晚哭著求我的事全忘了?”
“……”
順著他發梢滴落的水珠從尤霓霓的領口掉了進去,有點涼,激得她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所有感官被獨屬於他的氣息占據。
尤霓霓咽了咽口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
她居然敢獨自夜闖陳淮望的家?
怎麼可能!
尤霓霓不相信自己真的這麼禽獸變態淫/魔,垂死掙紮:“證據都沒有的事,你少騙我了!肯定是你覬覦我的美貌,把我騙回來的!”
結果不幸求錘得錘。
陳淮望又朝她靠近幾分,將她抵在洗手台上,勾勾唇角,懶懶道:“需要我重新做一遍你昨天對我做的事,幫你恢複記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