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和二子沉默地互相看了看對方,最後似乎是同時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敲手,而後便邁著小碎步,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場地中一個拿腳使勁蹬著對方的臉,另一個死死拽著對方的頭發僵持著的鬼燈和白澤,然後——
一前一後地重重撞在了白澤的肚子上。
“噗——”
在那猝不及防的巨力撞擊下嘔出一口老血的白澤很快就倒在了鬼燈的老拳之下。
勸架什麼的,對於不善言辭的座敷童子是不存在的......不過又不是隻有這種辦法才能儘快結束亂局。
“犯、犯規啊......哪有場外人員支援的道理......”
躺在地板上,重新化作獸形,不時還抽搐幾下的白澤顫抖著舉起手表示抗議。
“嗬。”
充滿譏誚意味地冷笑一聲後,鬼燈俯下/身抱起兩個躍躍欲試想去捋一把毛絨絨的座敷童子,讓她們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肩頭,眼神柔和地摸了摸她們的頭發,而後落在白澤身上的視線卻像是在看一坨不可回收的廢棄品,“一子,二子,務必要和這個家夥保持一百,不對,兩百米以上的距離,也絕對絕對不要和他說話。”
“......為什麼?”
“毛茸茸,軟綿綿的!”
年紀雖小,卻已經顯示出幾分毛絨控一子和二子有些不解。
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性子。
又想起另一個自己遇到的,由於重度毛絨控而與白澤關係不錯的臭小子,鬼燈嘴角一撇,決定防範於未然。
他當女兒養的一子和二子要是因為這原因而被某隻花心神獸拐走了,他一定會忍不住殺上桃源鄉手撕了這貨的。
“這家夥就是我和你們說過的——內心已經腐爛的大人。”
帶著兩個座敷童子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的鬼燈繼續補充道,“隨便和他接觸的話,會被傳染上腐爛病毒,人生會徹底跌落無間地獄的。”
“......”
一子和二子維持著那張八風不動的麵癱臉,身子卻是不受控製地瑟瑟發抖起來。
“你夠了啊混蛋輔佐官,什麼腐爛病毒,你才是真正活在地獄的惡鬼吧......喲,兩位漂亮的小妹妹。”
沒過一陣就滿血複活的白澤騰地從地上翻身站起,憤憤不平地抱怨一通後,又一點也不記仇地彎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向不久前剛剛攻擊過他的一子和二子招了招手,隻不過在眼眶淤青未散,活像隻大熊貓時擺出這樣的表情,非但沒有顯出多少魅力,倒是格外滑稽。
“!!”
向來對鬼燈說的話深信不疑的兩位座敷童子當即一溜煙地躲到了輔佐官身後,二子還探出了小半邊腦袋,用趕鴨子般的動作揮著小手,“去——去去——”
鬼燈沉默著轉過臉,見不到他的神色,隻能看到他不斷輕顫著的肩膀。
“你在偷笑,你一定是在偷笑,我都聽到「噗嗤——」的聲音了哦混蛋鬼燈!!”
因為被兩位小美女這般嫌棄而短暫石化後,很快又憑借小強般的精神恢複過來的白澤咬牙切齒,恨不得再在大殿裡上演一出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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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奇怪,是有人在說我壞話嗎?
納悶地揉了揉自己還有些發癢的鼻子,坐在樹枝上,將身軀隱沒於茂盛樹葉之中的莫白芷冰藍色的眼眸中泛著赤金色的微光,同時心中不斷解析著此時環繞著整座大宅,將其庇護得固若金湯的陣法。
陣眼究竟會在哪裡呢?
按理說,這樣攻守兼備,威力強大,結構又如此複雜的陣法,架設時所需要的能量也絕對少不到哪裡去,作為其中樞和供能點的陣眼處的波動一定與尋常地方不同。很早之前便發覺自己在成為狐妖後,對察覺靈力及其留下的細微痕跡愈發輕鬆的莫白芷心中並不多麼急躁。
他很清楚,像陣眼這樣的要害之地,自然會被小心地隱藏看守起來,若是隨隨便便就被他發現找出,那他反倒該懷疑這是不是對方特意設下的陷阱了。
足夠的時間和小小的運氣——這才是他現在真正需要的。
「哦呀,沒想到竟然會是隻小狐狸。」
正兢兢業業地在心算推演出陣法每一處環節的莫白芷忽然「聽」到了一道略帶驚詫,卻也相當柔媚動聽的女性說話聲。
這聲音不是從他身邊的什麼地方發出,倒更像是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