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彤其實想讓伍嶽幫忙問問,看這裡可不可以聯係中國那邊的科考站。
但現在人不在旁邊,對方又說了一切等明天再說,那她還是先好好睡一覺恢複了精神再提吧。
這一夜處在溫暖的室內,有軟和的被褥和枕頭,無風無雪亦無寒冷侵襲,讓人睡的十分安然,幾乎是一覺到天亮。
早上醒來,童彤感覺到渾身乏力,有些不想起來。
但她摸了摸頭,覺得有點發熱,喉嚨也開始癢癢的,像是身體才反應過來,終於被凍感冒了。
畢竟當時在外麵冰天雪地裡待了那麼久,原身當時被救回後可是大病一場九死一生才緩過來的,而現在雖然因為童彤的到來而減少了危險發生的可能性,但也避免不了因此而生場小病的。
隨後不久,伍嶽過來敲門,為她送來了早餐。
童彤此時不得不下床去開門,衣裳也懶得穿了,隻裹緊了睡袍昏昏沉沉地過去將門打開。
伍嶽一如昨晚那樣,衣著嚴謹地端著托盤站在門外等待,大胡子比之昨晚像是修理過的,連頭發瞧著都像是仔細打理過。
童彤這次沒注意到這些細節,隻儘量清醒地朝對方道了聲早,而後身子一軟靠在了門邊。
“女士!”伍嶽見此上前一步將人扶住,硬實的手臂及時攬住了童彤軟下去的腰身。
緊接著,他一手端穩早餐托盤,一手帶著童彤迅速進屋,等把人重新安置到床鋪上,東西也放在桌前,他沉聲問道,“女士,你怎麼樣?還好嗎?”那雙灰褐色的眼睛裡蔓延出關心的情緒。
“咳咳,我沒事,大概是感冒了。”童彤虛弱無力地回答,想笑一下安撫對方,結果勉強扯起的笑容更顯蒼白。
伍嶽這下看得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之後神情慎重地將想要坐起來的童彤單手壓回床上,讓她先躺著休息,他去叫醫生來為她看看。
瑟琳娜很快響應召喚前來,和昨晚一樣再次給童彤做了遍檢查,結果和後者自己估計的差不多。
童彤確實感冒了,有點初期的發燒和炎症,屬於身體的自我免疫反應,尚且不嚴重。
“但是,她看起來很難受。”伍嶽反駁道。
瑟琳娜收起聽診器聳聳肩,無奈說,“剛開始感冒都這樣,你總得給免疫係統一些時間去工作,同時也會有點小小副作用。”
本來她是不打算開藥的,但在伍嶽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也隻能妥協地開了幾片消炎藥。
“這些可以幫她緩解痛苦、消除炎症,至於感冒,她需要自己扛過去,吃了藥反而對身體不好。”解釋完畢,瑟琳娜再無停留的念頭,準備回去繼續吃早餐了。
想起早餐,她轉眼就看見了床頭小桌上放著的托盤,瞥了瞥發現是些易消化的酸奶和餅乾,頓時沒說什麼,搖頭嘖嘖感歎著離開。
從未見過吉恩這麼細心過,還說沒關係,誰信呐。
伍嶽不知同事的腹誹,他將托盤遞到童彤手邊,讓她先簡單吃點,自己則又出去倒了杯熱水過來,等她吃完早餐正好吃藥。
童彤十分感激,抱歉道,“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伍嶽搖了搖頭,而後靜靜看著開始用餐的女人,瞧見她臉上發燒引起的緋紅,還有皮膚上的蒼白,緊皺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開。
童彤察覺了,但對方並沒有惡意,反而還對她幫助良多,所以她也沒管,努力將他拿來的東西吃完,沒浪費一點。
伍嶽這時又遞上了水杯和藥片,直至看她吃了藥又噸噸噸將熱水喝光才終止盯視。
童彤鬆了口氣,想起昨晚忘記的那件事,立馬趁機和對方提了提。
“和中國的科考站聯係?可以,我會讓他們幫忙發次衛星信號。”伍嶽沒有絲毫推辭,輕鬆點頭應下。
但是緊跟著他又說,“聯係上肯定是會的,這個你不需要擔心。”
“隻是這段時間外麵天氣多變,那邊收到消息後什麼時候能夠來接人就不一定了,而且你現在生病了,身體需要休養,不宜在外奔波。”
“所以,女士,接下來你要做好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的準備了。”
“在此期間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現在你說我的責任,女士。”男人說著躬身行了一禮,可謂是格外紳士了,與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形成鮮明對比。
童彤聽得不禁舒心一笑,輕聲再次道了謝。
而後不知是身體抵抗疾病的疲憊上來,還是藥效起了作用,她漸漸開始犯困起來,但其實距離早上起床才過去沒多久。
童彤眨了眨眼睛,儘量想睜開著保持清醒。
伍嶽看出情況,令她立即躺下休息,稍後他會去幫她做那件事,到時有了結果再來告訴她。
童彤這下放了心,於是順從躺下,腦袋港沾枕頭,不到一會兒就陷入了黑沉的夢鄉。
這一睡就睡了許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似的,再次醒過來時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腦子一時間迷糊又胡亂。
不過她感覺到病情明顯好轉,因為身體比睡前輕鬆多了。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如今也經曆了一番這樣的感受。
她記得睡前伍嶽就站在床前,等醒來時房間已經空了,不過小桌上放著保溫壺和杯子,被子下壓著一張便簽。
‘女士,醒來彆忘多喝熱水,裡麵放了蜂蜜,祝願你感覺能好些。’_——伍嶽
童彤盯著最後那個龍飛鳳舞的名字,嘴角勾了勾坐起身,發現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不少汗,看來應該是好了的。
她下床先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等把自己收拾妥當了才去桌前倒杯蜂蜜慢慢喝著,甜滋滋的水尚且帶有暖暖的溫度,似乎將人心底的寒冷都儘數驅散。
這讓她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了原身的丈夫,那個腦子奇葩的大渣總。
對方給與她們的這份冰寒,不管原身會不會像原劇情中那樣能夠做到輕鬆原諒,反正童彤自己是把這筆賬記下了,到時找著機會必定原樣奉還。
正這麼想著,伍嶽過來給她送東西,依舊是手持托盤,上麵放著一些食物。
“我睡到中午了嗎?”童彤開門見此很不好意思道。
伍嶽搖頭,解釋說,“是下午茶。”
童彤:……原來她一覺睡到了下午,大半天都過去了。
這次,伍嶽將桌子搬到了窗邊,夕陽從玻璃窗透進來照射下來,再加上室內溫暖如春的氛圍,頓時讓人有種午後懶洋洋曬太陽的感覺。
他擺好地方後邀請童彤入座,兩人邊用下午茶邊閒聊。
“上午你睡著的時候,我們這邊聯係到了中國的長城站,他們表示會儘快派人來接你回去。”伍嶽知道她惦記著什麼,初初開始就透露這個好消息。
童彤為此很高興,畢竟彆人的地方再周到再好也沒自家的地盤安心。
不過這話就不用明白說出來了,免得辜負對方費心照顧她一場。
她隻能再次感謝,“先生,你幫我良多,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我就行。”
看對方不缺錢又不缺能力的樣子,聽瑟琳娜說貌似還是個貴族,估計這輩子都沒什麼需要她這個小蝦米反幫的了。
她說這些話也隻不過是想表達一番自己的感激之情。
誰知伍嶽現下還真的有事想要請她幫下忙。
“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那可以陪我參加三天後的舞會嗎?”男人麵不改色地提出請求。
童彤當即一怔,下意識疑惑,“舞會?”
什麼情況,在南極開舞會?歪果仁真會玩兒。
伍嶽點頭,解釋道,“是的,我需要一個女伴,能夠在舞會場上為我減少麻煩。”他對此交待的十分誠實。
三天後童彤肯定能好了,她沒理由拒絕,不過她依然問了下伍嶽為什麼不去找瑟琳娜幫忙,按理對方應該挺情願的。
伍嶽本著紳士品格說不出彆人的壞話,隻皺著臉說自己比較喜歡清靜。
哦,這意思就是嫌棄瑟琳娜太鬨騰了,也是另一種麻煩。
而童彤相比而言明顯文靜許多,屆時既能幫他擋桃花,又能保持安靜不打擾到他,一舉兩得,簡直太妙了。
伍嶽將心思攤開來說的敞亮明白,那點小用意也就不算什麼了。
童彤清楚後答應的很乾脆,表示這個忙她會幫的,前提是三天後宴會來臨時中國長城站那邊沒有派人過來接她。
不然她人都走了,再想幫忙也有心無力不是。
事實證明,伍嶽預料的不錯,由於外麵最近天氣多變的關係,三天後,童彤的感冒都好利索了,長城站派來接人的直升機還不見蹤影,隻發了消息過來讓她先在這裡安心等待即可。
童彤心想等就等唄,免得回去後還要應付渣總的人遠程查崗。
是的,彆看男主那個渣渣都快三年對妻子不聞不問了,但他手下的人卻一直在儘職儘責地關注著夫人的相關信息,以防哪天總裁問起了他們卻不知道。
但要是總裁不問起,那無論對方發生了什麼,他們可能大概也許肯定不會上報的。
童彤想到這個暗嗤一聲,搖搖頭將其拋之腦後。
現在還不是處理那些事兒的時候,當下最重要的是幫伍嶽度過眼前的化裝舞會。
她也是直到進去了才知道竟然是化裝舞會,參與者全是站裡的工作人員以及遊客,大家打扮成各種各樣的模樣,或跳舞或閒談或吃美食,隨意而放鬆,是一月中難得的歡樂時刻。
同時童彤也發現,雖說是化裝舞會,不少人都做了偽裝,但對於彼此熟悉的站內員工來說,做再多偽裝都沒用,誰不認識誰啊。
如果不是還有遊客參與,他們自己人的話根本不必再披上層假麵搞什麼化裝舞會。
不過陌生的遊客們對此倒是興致勃勃,片刻的功夫,光是大著膽子過來意圖勾搭伍嶽去跳舞的人就有十好幾,還男男女女都有。
童彤:……這人還真受歡迎,怪不得需要臨時找個擋箭牌。
擋箭牌·童彤儘力履行好自己的職責,充作對方的女伴將一個個勇士打發走,回頭看了看氣息因此而更加冷凝起來的男人,招著手指示意他低低頭。
伍嶽眼神中冒出疑問,不過動作間依舊聽話地俯身低下了頭。
於是,戴著同樣麵具的臉一下持平,兩雙眼睛互望,其中婉約纖細的那雙彎了彎眸,抬手將對方的麵具往上推了一截,調整係帶弄成另一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