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2 / 2)

但總之,虞絨絨雖然還有很多話憋在心裡想說想問,這句話還是成功地讓她暫時閉了嘴。

耿驚花繞著她轉了足足五圈,終於停住了腳步:“道脈通了的感覺怎麼樣?”

虞絨絨眼神微亮:“是真的通了嗎?”

“真的不能更真。”耿驚花負手而立:“如果雲梯的天雷,二狗的羽毛,淵兮劍和老夫……都不能讓你道脈貫通的話,這天下恐怕所有道脈凝滯的人都可以歇了修道的心。”

他在某個涉及自己的地方含糊帶過,虞絨絨似是明白了什麼,記在心底,也不多問,隻繼續道:“那我是真的可以修行了,對嗎?”

耿驚花“嗯”了一聲:“沒錯,事不宜遲,起來吧,你去收拾收拾行李,我們明天就出發。”

虞絨絨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她從地上站起來,問道:“明天就出發……去哪兒?”

“去一些該去的地方,畫萬道符之前需得先見萬道符,其他東西可以閉門造車,符卻不行。當然,還有一些本來不用去,但看來還是不得不走一遭的地方。”耿驚花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痛心疾首:“你的道脈雖然好不容易通了,但怎麼……還漏風啊!”

虞絨絨愣了愣,下意識便在新生的道脈裡走了一遭道元,然而她從未見過正常的道元是怎樣,此刻道元前行雖然蜿蜒曲折,卻到底比之前能多行許久,她欣喜還來不及,哪裡還能發現有什麼彆的問題?

“小事一樁,不過是得補一補,好好兒地補一補。補好了恐怕淵兮才肯出來。”耿驚花絮絮叨叨道,再歎了口氣:“隻不過,少不得還得帶上傅時畫,煩死了。”

虞絨絨好奇極了,開始按照自己好奇的順序發問:“原來您竟然也是符修嗎?我此前聽說這世間已經許久都沒有大符師了,是真的嗎?”

“你麵前就有一個大符師,沒錯,說的就是我。”耿驚花微微挑眉:“而我,即將把你培養成許久都沒有了之後的第一個大符師。”

虞絨絨心中驚濤駭浪,以大符師的珍稀和珍貴程度,很難想象如此形象的耿老頭居然也是其中一員,甚至還用如此篤定與輕描淡寫的口氣說出對她的培養目標。

虞絨絨心底難免很是激動了一番,憧憬了一番,再好奇道:“七師伯是與大師兄有什麼過節嗎?”

這是她拜師以來,第一次喊出“七師伯”這三個字,耿驚花顯然很是愣了愣,眼神有些微頓,心情倏而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他揮揮手,大度道:“隻是對他們這些劍修有些意見罷了,尤其這個狗小子天生道脈,破境如喝水,實在讓人很難喜歡起來。”

虞絨絨倒吸一口冷氣:“天生道脈竟在我身邊?”

耿驚花有些垂憐地看著她:“是的,就在你身邊。不過你也不要太傷心,畢竟在小樓裡,古往今來,天生道脈一抓一大把,實在不怎麼稀罕。反而是像你這樣逆天而行,硬生生劈開了道脈的,加上你,卻總共也隻有兩個人。”

虞絨絨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為哪件事而震驚,還想要再問,耿驚花卻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快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我們可就要出發了。”

頓了頓,他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扔了樣東西過來:“拜師自然要有見麵禮,這個送你了。”

虞絨絨有些手忙腳亂地接住,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麼,周遭場景便倏而變幻。

她又回到了小樓門內,入目便是小樓內裡四壁,四壁成半抱弧形,穹頂極高,其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書,而書與書之間,還緊密巧妙地排列著一些詭妙的線。

——有些是符線,有些仿佛一段凝固的曲聲,有些顯然是劍意,還有些則是一段墨意筆鋒,以及另外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東西,像是刻痕,又或是某些其他難以形容的痕跡。

她的目光下意識隨著那些線移動,然後倏而感受到了一陣眩暈,仿佛有太多的符意在一瞬間湧入了她的腦中,幾乎要將她徹底撐開。

“不要連續看那些線。”傅時畫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想學什麼,就去尋某一種線,神識沉入其中,自然可以窺得其中神妙。”

虞絨絨聽懂了,很是震驚於此等手段,有些躍躍欲試地想要試試看,目光卻先落在了傅時畫身上,又想起了方才耿老頭所說的天生道脈,於是目光裡就多了幾分驚奇和打量。

傅時畫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眼神裡的意思:“為什麼你看我的樣子,像是你第一次見到二狗罵臟話的時候?”

虞絨絨對他的這個形容很是震驚:“你怎麼連這種細節都記得?你們天生道脈是在各個方麵都迥異於常人嗎?”

青衣少年於是懂了虞絨絨方才目光的由來,沉穩道:“也沒什麼稀奇的,小樓裡最不值錢的就是天生道脈。”

虞絨絨:“…………”

原來過去好似隻在傳說中存在的天生道脈,是可以和不值錢連用的。

她決定不再自討沒趣地繼續聊下去,打算換個話題,傅時畫的目光卻落在了她的手裡:“嗯?這是七師叔給你的見麵禮?”

她這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低頭去看。

卻見自己雙手捧著一隻漂亮的木色小舟,舟身暖粉,看起來夢幻精致又漂亮,仿佛是某位木匠懷著無限溫柔雕刻給自己女兒的禮物,又像是某位甜美少女笑盈盈一筆一筆刷出來的色彩。

小舟自然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小木舟。

而是一艘劍舟。

一艘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粉色劍舟。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