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在布陣之時,更是感受到了此處還有其他的陣,想來是耿驚花為之,而其上氣息更玄妙一些的,或許則是清弦道君的手筆。
但她這樣一語出後,四周卻還是陷入了一片寂靜。
被風吹得颯颯的竹葉凝滯在了原地,搖曳的竹枝停滯在了某個奇特的角度,下一瞬,耿驚花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虞絨絨一驚,才要起身,耿驚花卻衝她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地擦了擦血漬,再吹胡子瞪眼地冷哼了一聲:“大師兄已經靈寂期,自然聽得如此秘辛。你們兩個登了雲梯的逆天改命之人,也聽得。到頭來,受傷的竟然隻有我自己。”
卻聽傅時畫寬慰道:“遲早要知道的,這口血現在吐出來,總比打架打到一半,對麵突然扔出來這句話擾亂七師叔道元要強。”
耿驚花噎住,頓時更氣:“敢情我還要感謝一番不是?”
虞絨絨本就緊張,聞言下意識拚命擺手道:“不不不那倒是不用了……額。”
話才出口,她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卻為時已晚,耿驚花如刀般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
虞絨絨哪裡敢和他對視,隻想火速岔開話題,卻聽得傅時畫笑了一聲,再聽到鎖關樓裡也有了一聲輕笑。
耿驚花勃然大怒:“好你個大師兄!十年也見不了兩次,你居然還要嘲笑我!”
“看到小師弟依然如此活潑,我很欣慰。”清弦道君輕聲道。
耿驚花一瞬間仿佛被踩住了尾巴的貓,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他能聽出對方話中的釋然與關切,心底不由得觸動萬分。
但問題是,此處還有兩個小輩在呢!
就用“活潑”這種詞來形容他這個頭發都已經花白了的老頭子,他還要麵子的呀!
耿驚花悄然用目光打量一旁的兩人,卻見這兩人似是學乖了,很是自覺地垂著目光,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這才作罷。
於是虞絨絨繼續說了下去:“第三件事,是關於我和大師兄在魔域的經曆。”
耿驚花以為她要將此前與他和斷山青宗闕風掌門報告過的事情再說一遍,本還有些發愣。
卻聽虞絨絨確實差不多複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況,話鋒再倏而一轉,似是有些赧然般開口道:“除此之外,我還炸了魔宮。”
耿驚花猛地瞪大眼:“……啥?”
炸、炸了什麼?!
虞絨絨破有些遺憾地補充道:“當然,時間緊張,準備也不夠充分,沒炸塌,如果再來一兩次,我覺得我還是能把那個奇怪的白塔炸下來的!”
耿驚花:“……??”
耿驚花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此前在斷山青宗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提過炸魔宮的事情!”
虞絨絨撓了撓頭:“畢竟,畢竟闕風掌門在,有點不好意思說。”
耿驚花狠狠皺起眉頭,神色不明地打量了虞絨絨片刻,目光再慢慢落在了傅時畫身上。
傅時畫無辜地舉起雙手,先一步封死了耿驚花所有的話:“都是七師伯教得好。”
耿驚花:“……”
他、他一手教出來了個大陣師,他當然教得好了!!
“炸得好。還想再炸嗎?”卻聽清弦道君的聲音帶了幾分輕鬆之意地從鎖關樓裡傳了出來。
虞絨絨很是愣了愣:“當然想!但……真有再炸的機會嗎?”
清弦道君卻不答這個問題,轉而問道:“那麼,那三個想要問的問題都是什麼?”
虞絨絨收斂思緒,重新看向麵前的鎖關樓。
這一次,她沒有像之前陳述事實那樣,一件一件前因後果地解釋,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再毫無停頓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第一個問題,悲淵海大陣到底是什麼陣?”
“第二個問題,魔宮白塔裡有什麼?”
“第三個問題……”
她頓了頓,到底還是繼續開口道:“如果有人背叛了小樓,背叛了人族,這個人,該不該殺?能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