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他的計劃……有那麼一點小偏差。
他明白虞絨絨此刻承受的壓力,以及與寧舊宿這一番言語交鋒博弈中的深意。
“雖然聽起來他們所說都各自有理有據,但……我想不到一位後輩故意要構陷自己師伯的緣由啊,她選了這樣一個時刻來對峙,顯然也是存了破釜沉舟之意,從動機和行為的角度,我選擇相信虞絨絨一些。”
稍遠處的地方,傅時畫的手死死壓在劍柄上,不讓自己的劍氣與怒意露出來絲毫,甚至換了一張過分普通的臉,就這樣淹沒在人群中。
他不能辜負她的心意。
這樣的話語本便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又怎會逃過一位道君與已經元嬰大圓滿的虞絨絨的耳朵。
清弦道君依然在閉關之中,歸藏湖入口的開與閉都是他一人主持,隻要他不置可否,便是對虞絨絨所說話語的默認。
耿驚花也在忍。
“此事確實茲事體大,跳誅魔台聽起來實在有些狼狽了,但為了自證清白,我願意先跳為敬。”寧舊宿一抬手,瓊竹派後山的影影綽綽中,便有一處險峻莫測變得清晰了起來:“誅魔台便在那邊,虞師侄可敢與我同往?”
虞絨絨和傅時畫雖然未曾提及過,他未曾問及,卻也不是全然不知。
解釋,本就是心虛的一種。
但他依然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微微揚起下巴,隻等寧舊宿下一步的回應。
果然,見他如此,狐疑不定的人群中,口風又慢慢倒向了虞絨絨這邊。
他負手而立,身軀依然有些佝僂,看起來毫無氣勢,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苦大仇深,眉頭緊皺。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兩個人所拿出的證據都是真的。
“你在想什麼,那可是洞虛期的道君,他想要問清真相,還需要擇機嗎?更何況,都是小樓中人,家醜不可外揚。何必要鬨到這裡來?”
他們分明彼此都知道對方手中的證據是真的,寧舊宿千算萬算,卻到底沒算到,虞絨絨竟然絕口不提傅時畫的存在,甚至比他還能信口雌黃,舌燦蓮花,煽動人心。
——便如他篤定虞絨絨不可能指出他留影珠的來源不正一般,他也不能說出小樓的那處歸藏湖的入口,不能說他知道虞絨絨並非是從歸藏湖回來,也不能在她如此冷嘲熱諷了一番後,再去解釋自己為何會提前準備好這留影珠。
所以他要忍。
聲聲入耳,字字落地,交織在場中兩人對視的目光之中,好似有火花濺射。
他不問,是他相信,卻沒想到竟然會變成寧舊宿在其中動手腳的依據。
她本能覺得有些不對,可她還來不及反駁,便聽寧舊宿朗聲大笑了起來。
“說不定隻是巧合呢?並非是寧掌門在此時拿出了應對,而是他正好也要借此機會來公布此事呢?”
虞絨絨心頭一跳。
瓊竹後山的某些轟然聲好似明晃晃的示威,四目再次交錯,兩邊的人都笑意深深,寧舊宿的眼中卻到底有了一絲訝色,顯然沒想到如此場合之下,這個年歲不大的少女竟然如此鎮定。
她不想讓他牽扯其中,至少不是現在。
但這也無妨。
因為他不必再說什麼,自然會有其他人想起瓊竹派最著名的三樣東西裡,除了瓊竹派大陣,盈尺訣這兩樣之外的另外一樣。
“倒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可我還是不明白,寧掌門都是一派掌門了,修為也已經是洞虛期了,他這麼做,圖什麼啊?”
果然,便聽有某個門派的長老倏而揚聲道:“二位這番對峙確實各自有理,令人難以分辨。但其中重點,到底與魔族有關。老夫想起,這世上最能辨彆一人是否與魔族有關的地方,不正是在瓊竹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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