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村長一走,文昊、文博哥倆立馬對忙著做飯的杜奶奶和杜媽喊,“奶奶,大伯娘,今天中午俺們倆在這裡吃飯,早上出來的時候俺們都跟娘說了,晚上也在這裡吃”。
“哎,好,大伯娘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啊”,杜媽答應的很乾脆,她跟芽兒二嬸妯娌關係處的好,把兩個侄子也當成自家的孩子看,兩個堂哥跟杜媽都親的很。杜爺爺、杜奶奶當然願意見到這樣的情況,心裡想著這兩個兒媳婦沒有娶錯,將來給老三也找一個和善的媳婦,家和才萬事興。
杜奶奶、杜媽忙著做飯,八個小子立馬把芽兒給圍住了,“芽兒妹妹,他們幾個說你給俺倆留著奶糖和餅乾呢,是不是真的啊”,文昊一見爺爺和大伯都出了屋子,就急切的問到。
“是啊,在炕頭櫃上呢,你們自己去拿吧,還有一本字典不要忘記拿”,芽兒有氣無力的回答,早上吃的不多,這會她也有點餓了。幾個人一聽,一溜煙的跑到杜爹杜媽他們屋子,不一會就傳來一陣大呼小叫聲。
“芽兒妹妹,給,你也吃兩塊”,小海把兩片餅乾遞到芽兒跟前。看的芽兒心裡那叫一個激動,原來還是有個哥哥記得給自己送吃的呢,剛想著呢,另外幾個也出來了,“芽兒,餅乾好吃吧,...”“芽兒吃塊奶糖吧,可甜啦...”,聽得芽兒不由的心虛,原來個個都是好哥哥呢。
雖說要準備十幾口人的飯,而且其中八個是半大小子餓死老子都能吃的很,但這個年代飯菜都簡單的很,杜奶奶、杜媽又都手腳麻利,半個多小時午飯就做好了。
老老少少,坐了滿滿一桌子。本來前幾天剛來的時候江海四兄弟見到突然出現在外公家裡的張澤遠還是有些拘謹的,但跟浩宇、皓軒似的,沒過兩天幾個人都發現張澤遠好說話的很,從來不會揍他們屁股,也不會隨便批評他們。而且問張叔叔什麼問題都能回答的上來,從來都沒有不耐煩的時候,所以一個個都跟張澤遠親的很。雖然張澤遠如此好脾氣,但是說來也怪,哥幾個還真的沒人敢在他麵前撒潑耍賴的,一個個都乖得很,都似模似樣的。
這會幾個小子都圍著張澤遠坐開了,看的杜爺爺心裡樂的不行,總算有人能壓製住幾個皮小子了,要不然一天到晚的鬨騰的自己腦袋瓜子疼。這文化人就是文化人,有句話叫啥來著,好像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嗯,就是這句話,杜爺爺在心裡點頭,如果將來這幾個孫子外孫都能成為文化人,吃上國家糧,乖孫女再嫁一個有本事的孫女婿,自己這輩子就沒啥可遺憾的嘍。
午飯簡單的很,一大盆子的白菜燉豆腐,當然豆腐是自家磨的,一大碗的辣蘿卜條,一盆子的菠菜雞蛋湯,再加上一筐子的雜麵餅子,一家人一樣吃的開開心心。
“大伯娘,你做的大白菜燉豆腐比俺娘做的香呢,好吃的很”,文昊倒是會拍馬屁。杜媽一聽這話,立馬樂了,這是誇自己做飯手藝好呢,杜媽一點也沒有想起來自己炒菜的時候放了多少的油水。
“外公,你們村裡啥時候才撈魚啊,俺昨天聽小栓說清河灣年年年底的時候都會撈魚呢,一家都能分不少呢”,大海邊往嘴裡塞飯,邊問到,清河灣就是比自己村子好玩呢。
聽大海這麼一問,哥幾個立馬來了興趣,眼巴巴的盯著杜爺爺,好像杜爺爺能變出魚來似的,每年村裡撈完魚,家家戶戶都能分上不少呢,酸菜魚、紅燒魚都好吃又下飯。
“快了吧,估計就這幾天的工夫”,杜爺爺喝了一口湯,慢裡斯條的回答道。一聽杜爺爺這麼說,哥幾個立馬興奮起來,都盼著那一天早點到呢。
一家人正邊吃邊說話呢,院子裡傳來著急的呼叫聲,“張同誌在不...”,話音未落,五爺爺的大兒子衝了進來,拉起張澤遠的胳膊就走,“張同誌,趕緊的跟我走,俺娘她不知道咋回事正吃著飯呢突然就暈了過去”,說著拉著張澤遠風風火火的小跑著出去了。
杜爺爺、杜爹他們一聽,五奶奶可是村裡最和善明理的老太太,怎麼突然暈了過去,哪裡還顧得上吃飯呢,筷子一丟,也立馬跟著過去了,杜奶奶、杜媽也都擔心的很,塞了兩筷子的飯也撂下筷子出去了,這下子就剩下幾個孩子在家了。
芽兒被一連串的反應給弄暈了,等杜媽他們出去了才反應過來,那位滿頭銀發,但整天樂嗬嗬的老太太突然暈了過去。轉念一想,五奶奶的病狀很可能是她這個年紀最容易突發的病狀中風,想到這裡也是立馬站了起來,中風可是急病,治療不及時的話很可能落下嚴重的後遺症,尤其是五奶奶年紀這麼大了,恢複起來更難。而且清河灣趕牛車到縣城至少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什麼病到了縣城也給耽誤最佳治療時間了。
想到這裡,立馬跑到張澤遠的屋子裡,她可是記得張叔叔有一套針灸用的銀針放在抽屜裡呢。張叔叔可是有名的中西兼長,尤其是那一手的針灸絕活,當年他可是被人稱為“張一針”呢。前幾天張叔叔還拿著那套銀針特意跟自己顯擺他有先見之明,雖說沒有能夠保護好那些醫書,但是這套祖傳下來的銀針他可是一直帶在身上,沒有被紅衛兵們搜走呢。
救人如救火,如果是中風的話,治療的越早後遺症越小,恢複起來越快。拉開抽屜,果然,一套銀針用細棉布細細的包著,放在抽屜裡,芽兒拿起銀針就往外跑。芽兒的動作把幾個哥哥嚇一跳,這小芽兒要乾啥呢,也顧不得問,隻是跟在芽兒後麵往五奶奶家裡跑。
五爺爺家裡離芽兒家挺遠的,倆家正好住在村子的兩頭,等芽兒跑到五爺爺家,正好聽見張澤遠叫杜爹幫他回家拿銀針。聽到這裡,芽兒也不由的慶幸自己拿來的及時,趕緊的把那套銀針遞了過去,手裡還拿著一瓶白酒,沒有酒精,隻好用白酒消毒了。倆人都忙著看五奶奶了,誰也沒有注意到杜爹聽了張澤遠的話,也沒看見芽兒拿的是什麼,立馬往家裡跑,想著早點拿銀針過來給張澤遠用,結果杜爹隻能白白跑一趟了。
張澤遠一看芽兒遞過來的東西,也顧不上說話,用白酒擦拭過銀針之後,立馬往五奶奶的百會、人中、關內幾處大穴下針,然後依次又太衝,合穀處下針。等弄完這些後原來雙手緊閉,四肢強痙的五奶奶好像稍微放鬆了一些。張澤遠見狀也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最關鍵的急救算是做到了,以後就要靠慢慢的調理和針灸了。
趁張澤遠鬆氣的工夫,五爺爺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張,我這老太婆是咋回事,咋說暈就暈了”,五奶奶的突然暈厥顯然是嚇得這位經曆過風風雨雨、德高望重的老人不行,現在說話聲音都還有些發顫。五爺爺的幾個兒子,還有一些聽說了這事來看望的人也是一臉的疑問,五奶奶身體平時挺好的啊,整天樂嗬嗬的,一點都不像快七十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