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姓翟的,不管老的還是小的,就沒一個好人!
接二連三的栽在翟家祖孫倆手裡,杜爺爺冷著一張臭臉,跟個正賭氣的孩子似的,就是不跟翟爺爺說話。
不過,杜爺爺倒是和聲和氣的跟曹政委寒暄了兩句,連跟著在清河灣住了小幾個月的那兩個勤務兵都得到杜爺爺的笑臉,順便一人得一個大編織袋,是杜爺爺特意給倆勤務兵準備的山貨,兩個剛二十出頭的勤務兵在杜家沒少乾劈柴擔水的活。
翟爺爺一點都不在意,反正杜老頭心裡從來不裝事兒。再說了,乖孫媳婦都已經定下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要知道,定親信物杜老頭時刻都想著再塞回來,還是趕緊跑吧。
冬天日頭短,一行人也不耽擱,把打包好的那十幾個鼓囊囊的大編織袋塞後備箱塞後備箱,綁車頂的綁車頂,就地告彆,出發了!
姓翟的一老一少走了,可杜爺爺心裡那股火一點都沒消下去,反而越燒越旺。
杜爺爺忍不住琢磨翟老頭臨上車之前那點小得意,腦子裡突然轟的一聲,腳丫子狠狠一跺,蹭蹭蹭跑回屋子。走到八仙桌那邊,用紅綢布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赫然還在。
杜爺爺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奶奶個熊,那翟老頭可真是一肚子壞水啊。翟老頭把自己攪和自己頭暈腦脹,都忘了把東西退回去了!
牙一咬,心一狠,杜爺爺拿起紅綢布包著的東西就要往地上摔!不過,胳膊是抬的高高的,可來回往下甩了幾次,每次手都下意識的握得緊緊的,沒摔成。
不光家裡人,就連村裡人也都看出來了,杜老頭不知道怎麼地,好像自個跟自個生悶氣呢!甚至,連在杜爺爺跟前無往不利芽兒出馬都不行。
一家人都納悶,可誰又知道杜爺爺看見寶貝孫女就心虛呢。
在杜爺爺眼裡,自己寶貝孫女永遠都是那個在自己肩頭騎大馬小奶娃,會給自己揉肩捶背的貼心小棉襖。可是,結果自己脾氣急,三言兩語的就把寶貝孫女定給了個個都一肚子壞水翟家,連定親的信物都被強迫收下,這一會,就是想退回去自個也沒四個輪子跑的快!
跟杜家,杜爺爺的低氣壓不同,吉普車裡,越想越樂嗬的翟爺爺唱起了他唯一拿手的曲目,林海雪原。
副駕駛座上,曹政委忍不住想要揉眼睛,這樂嗬的比街道的老大爺都隨和的老頭,還是當年那個讓鬼子聞風喪膽的活閻羅嗎?
翟耀輝嘴角抽了抽,不是因為疼的,而是因為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今天一天比打仗都累,而老爺子是讓自己累上加累的罪魁禍首!
翟爺爺眼尖,正好瞥到孫子臉上一閃而過的神色,笑罵道:“好你個兔崽子,又在心裡嘀咕老子什麼壞話呢!今天要不是老子出馬,你能這麼快定下你的小媳婦!”
知孫莫若爺,翟明山顯然猜出來翟耀輝心裡的那點小腹誹,“要不是老子,你那金鑲玉鐲子早讓杜老頭退回來了!哼,多虧了老子舍出這一張老臉,幫你找了那麼多證人!怪不得鼻子這麼癢癢呢,原來你小王八蛋不但不感激老子,竟然還嘀咕老子壞話!”
翟爺爺疑神疑鬼的揉揉鼻子,好像真的有點癢,“我跟你小子說,彆以為杜老頭是好惹的,要不是咱們跑的快,要是杜老頭想起來來,東西肯定給你退回來。”
翟耀輝看看滿臉邀功的老爺子,被念叨的頭大,“那就謝謝爺爺您了!”
“哼,這還差不多!你以後可得再抓緊點,把你小媳婦給老子看牢了,老子可是等不及想喝孫媳婦茶了!”翟爺爺下巴不自覺的抬高不少,到時候帶小芽兒出去給自己長麵子!
駕駛座上的兵哥哥仍是滿臉嚴肅,全神貫注的注意前麵的路。副駕駛座上的曹政委,這會,偷偷看看老首長讓人嘀笑皆非的表情,早就目瞪口呆了。
翟奶奶搗了老伴一胳膊肘子,這老頭子丟人丟到外麵去了。
比起滿臉得意的老伴,翟奶奶明顯更心疼可謂是鼻青臉腫的孫子。
翟奶奶從小挎包裡摸了好一會,找到一小瓶淺綠色藥膏,念叨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手底下沒輕沒重的,彆以為奶奶不知道,皓宇他們傷的更重吧?行了,彆動,難道還想帶一臉傷回去,不嫌丟人啊!本來就比小芽兒大,這萬一再破了相,小心芽兒不要你!”
翟奶奶也忍不住打趣孫子,沒想到自己還能見一回孫子耍賴。
翟耀輝額頭冒出三條冷汗,不過,淺藍色藥膏和淡淡的藥香味讓翟耀輝心頭一動,“奶奶,這是芽兒給您的?”
翟奶奶一巴掌拍到翟耀輝手上,調侃道,“美的你!這是奶奶偷偷跟芽兒要的!芽兒說了,廚房裡又是刀又是鏟的,這瓶藥膏讓奶奶放廚房備用!小芽兒特意講,你皮糙肉厚的就不用了,省的浪費!”
翟耀輝臉更黑,翟爺爺樂的哈哈直笑,讓你小子不懂得尊老愛幼!以後,等乖孫媳婦進門,可是自己這一幫的!
仔細算下來,自己才是最大的贏家!杜老頭這會肯定氣的跳腳,這一回合,自己才是棋高一籌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