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燕被賣到趙家村前,是長跑運動員,偶然一次去外地參加比賽,在當地一個小商品店,她想買點紀念品帶回去,結果一去不複返,再也沒有了自由。
三十年,磨滅了她的理想和抱負,她老了,離開的希望越來越小。
漸漸地,連一點點希望都沒有了。
直到,她聽到池檸與父母打電話,那樣自然又親密的狀態,她也曾這樣與父母撒嬌。
拿著茶壺回到後山的小木屋前,她悄無聲息鑽入人群中,給人們倒水,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過。
有人說:“村長家的,之前怎麼沒看到你?”
她淡定的回答,“可能是我在另一邊倒水,被擋住了。”
那人一想也是,這麼吵鬨擁擠的場合,彼此見不到是正常的。
“有事喊我,我沒過來的話多喊幾次。”
那人點頭,楊燕又去彆的地方倒水,最後到了婆婆身邊。
老太太撚著佛珠,“水都倒好了。”
楊燕垂頭站著,“倒好了。”
老太太沒再理她,看著台上。楊燕也抬起頭,看著台上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姑娘們。
心裡想的卻是池檸,不知道她跑到哪了。
池檸一直向前跑,曾經體側八百米勉強及格的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跑這麼快。
她能聽到簌簌風聲,還分心的把鞋子脫下來,作為乾擾,扔到另一條路上。
這鞋子是原主新買的高跟鞋,好看是好看,但穿著它很容易崴腳。
把鞋扔了,不管他們能不能上鉤,至少會停下來思考,拖延些時間。
池檸繼續跑,卻覺得這條路沒有儘頭,黑暗中隻有她一個人極速狂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跑的方向是不是正確的。
但她不能停下來,一旦被抓回去,再想逃跑就難了。
這個時候,池檸還有心思為自己打氣,隻要快一些,快一些可以報警,就有機會多幫助一個女孩子。
她不知道那群人的狂歡何時結束,也不知道趙正清何時發現她不見了,小腹越來越疼,她跑的越來越慢,甚至沒有時間停下來歇一歇。
池檸捏著楊燕給她的小包袱,隻覺幾輩子的毅力都用在這個時候。
也許是祈禱起了作用,之後的兩個小時,奔在路上的隻有她。
兩小時後,趙正清起身穿好衣服,謹慎的性子讓他過去看池檸。
在打開門鎖之前,他沒有發現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他走進菜窖,把早就涼透的剩飯放到地上,叫池檸的名字也沒有得到回應。
夏日,保存在菜窖的菜比較少,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他看了眼門後,也沒有人。
門也是鎖的,一個大活人可以憑空消失?
他快速跑到院子裡,在家的四人隻有他和南晚沒睡,他一臉慌張的闖入正屋,把熟睡的趙父趙母叫醒。
“爸媽,你們去過菜窖嗎?”
趙母睡的正香,被小兒子叫醒滿肚子不滿,又聽到這質問的話,頓時火冒三丈。
尤其她發現幾年沒回家的小兒子對他們毫無尊敬之心,先是讓他們把池檸供起來,之後倒是把池檸關起來了,可有什麼用,還是不讓他們把他怎麼樣。
之前堆積的不滿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她沒好氣的說:“你不是說她有你看著,不讓我們多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