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赤也的天賦,在他入學的頭一年, 就已經被幸村他們看在眼裡了。
一邊對他寄予著期待, 另一邊又常常恨鐵不成鋼。若不是為了網球部, 真田可不會願意照顧這樣的小鬼頭。
稍一個不注意, 就不知道跑哪裡去闖禍,惹是生非。
——現在連訓練時間都敢偷懶了嗎?
真田沉著臉,怒氣衝衝地大步上前。
“赤也!”
不好。
切原聽到了噩夢般的聲音,本能地躲閃之前, 就已經被扯住了耳朵,拽了過去。
“哎喲喲!”他頓時齜牙咧嘴,連忙喊冤, “我沒有偷懶呀, 不信你問前輩, 我已經完成今天的任務了!”
真田前輩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凶呢。
龍馬默默地看著。
真田教訓完切原,回頭一看,也麵露詫色。
“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找你的。”龍馬說,一邊在心裡補充, 隻是沒想到原來你就是立海大的……
真的是, 太好了呢。
“你認識副部長?”切原吃驚, 看看這邊, 又看看那邊, 不敢置信地問, “不是吧?你不是說是跟校隊來抽簽的嗎?”
“嗯?”真田聞聲, 也疑惑地看了過來。
龍馬答道:“順路罷了。”
“順路?”切原茫然不已。
“原來如此。”真田簡短地說。至於龍馬為什麼會來神奈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抬手看了眼手表,他向她搖搖頭,“現在還沒到結束時間,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
“好。”龍馬點頭。
他沉吟片刻,又說:“這裡不太方便,你還是跟我來吧。”
“副部長?喂?喂喂!”
切原望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一頭霧水地回到球場邊,又被已經畢業的高年級前輩們問候了一遍。
“怎麼樣,沒事吧?”
“又被真田訓了?”
“唉,你真是不長記性……”
切原撓撓頭,感覺相當委屈:“這也能怪我嗎?”
前輩們在陪練結束後沒多久就各自散去了,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慢吞吞地把球拍收拾好了,隊友們也來了。
“赤也?發什麼呆呢?”丸井文太遠遠地朝他揮了一下手。
“怎麼啦?這麼沒精神,被前輩們耗沒力氣了?”仁王打趣道。
切原緩緩搖頭,表情很是凝重。
其他幾人難得瞧見他這幅模樣,不免好奇。柳生一向沒那麼八卦,這回也問了:“發生什麼了嗎?”
“我……”切原欲言又止,抬起頭來,眉毛糾結地擰成了一團,半晌才道,“副部長剛才,把一個女生帶走了……”
三年級生們動作一頓,互相看了看。
“這也很正常吧?”丸井嘀咕。
桑原也認同:“就算他平時那個樣子,也是會對異性感興趣的……”
“不是,”切原更糾結了,內心掙紮了半天,艱難道,“可是,是我先看上的呀!”
“……”
嗯?!
這是什麼信息量??
眾人都為之一振,一個兩個都瞬間精神抖擻了。
仁王側目,吹了一聲口哨:“厲害了,赤也,你已經決定挖真田副部長的牆角了嗎?”
“真是一語成箴。”柳生意味深長地推眼鏡。
“什、什麼呀!並不是!”他微微漲紅了臉,“你們想哪裡去了!——我隻是想說、呃……”
切原再次卡殼,被前輩們意味深長的目光盯得幾欲羞憤鑽地。
……
“我們網球部的訓練會統一在下午三點半結束,快了。”真田邊走邊道,“另外,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關東大賽抽簽嗎?”龍馬問。
她懷裡的包裹這時候到了真田的手上,被他單手拎著,看上去毫不費力氣。
“嗯,要去簽字確認。”他點頭,“我們部長不在,我必須在場。”
真田把龍馬領到了他們社團辦公室,讓她等了一會兒,自己則去了抽簽會場,不久後又匆匆回來。
學校離真田家的道館有一些距離,若是平時,自然是步行回去——也算是鍛煉的一部分,隻是考慮到龍馬要回東京,不便拖得太晚,便帶她去了車站。
他步子邁得很大,龍馬小跑了幾步,跳上公交車,翻了翻口袋找出幾個硬幣。隨著公車的啟動,她看向被拋在後麵的立海大校門,隱約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你認識赤也?”冷不丁地,真田打斷了她的思緒。
“唔?”龍馬略一思索,仰起臉來,毫不掩飾自己的陌生,“他叫赤也?”
真田歎了口氣:“切原赤也。是二年級生,我們網球部的,比你大一些。”
“哦……”龍馬拖長聲音應道,“不算認識,恰好見過罷了。”
真田看了她一眼。
“我還以為你們很熟。”他皺眉想著切原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忍不住嫌棄。
連名字都互不知道,能談得上熟悉嗎?
龍馬聳聳肩。
“最近練習得如何?”真田轉移了話題。
“已經照你的要求把稻草人五馬分屍了。”龍馬認真道。
“……”
真田皺眉:“稻草人練習隻是最基本的一項。”
“哦。”
他淡淡地拋下一句:“我先看看你的成果。順利的話,就可以開始對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