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完沒擦汗,坐在海邊吹風的結果……果然就是感冒了。
當然,不是龍馬,是把外套借給她,結果自己光榮中槍的不二。
……
前一晚上年輕人們玩得很儘興,圍著長桌上演撲克牌大戰UNO。
“乾杯!”
“喔噢哦!”
哪怕隻是混合果汁和茶,都被他們喝出了雞尾酒之宴的氣勢,一個個手舞足蹈、群魔亂舞,像是喝多了的老酒鬼。
一盤狼人殺結束,報仇的報仇,發泄的發泄,一片鬼哭狼嚎。擁有上帝之眼的法官,跡部同學靠在吧台上但笑不語,一手捧著優雅的高腳玻璃杯,裡麵晃著看上去很高檔的香檳。
“是無酒精香檳。”
在龍馬投去懷疑的目光之時,他強調道,然後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菊丸也探頭過來:“那真的還是香檳嗎?”
不是很懂你們這些有錢人。
大家不約而同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結束時他們還有些意猶未儘。若不是船艙裡沒有大通鋪,一群人肯定又會拿起枕頭鏖戰大半個晚上。
真是慶幸。
龍馬和充滿遺憾的桃城前輩等人告彆後,回到了房間。鬨了一天,現在精神放鬆下來,立刻湧上困意,她打了個哈欠,便張開手臂徑直朝床上倒去。
不二擦著頭發從浴室裡出來,路過她的床前,提醒了一句:“彆忘了洗漱。”
“……知道了。”
不二也不是愛折騰的人,今天也確實很累了,早早就關了燈睡下。兩人之間隔著一道涇渭分明的“帷幔”,也沒什麼要避諱的,安全得很。倒是跡部那邊又後知後覺想起這事來——他下午不是專門為了這事來了一趟麼?怎麼全忘了——硬是把人又從床上叫了起來。
龍馬打著哈欠,摸黑開了門,指了指身後寂靜的床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望著她那熟悉的小熊睡衣,跡部嘴角抽了抽,上下打量一番,看她是真的不在意,也就無可奈何地作罷了。
走之前,他還是放心不下,再三叮囑:“要是那斯文敗類敢夜襲——”
龍馬眼睛都快閉上了,基本沒聽進去,胡亂地擺了擺手臂應了聲,就啪地關上了門。
……不,其實還是聽進去了的。
肚子裡灌了一堆葡萄汽水,龍馬半夜就醒過來了,蹬開被子去上廁所,關了燈回來時房間裡一片黑,窗簾雖然沒拉嚴實,但是海麵上一點光都沒有,更照不進來。才被燈光刺過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又是在不熟悉的房間裡,她摸索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沒讓自己撞上床尾或是桌子,沿著床邊走,然後一頭撞上那沉重的床單。
龍馬一手掀開,正準備重新投回自己那柔軟的被窩,袖子突然被人拉住了,然後一隻手握住了她的。
臥槽。
半夜突然來這麼一下,很嚇人的好不好,不二學長……龍馬正要開口抱怨,卻感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扭頭看,從朦朧的輪廓中分辨出來,是不二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對他過分的沉默有些不解,推了推壓在肩膀上的阻礙,讓掛在頭頂的床單滑到了另一邊,這才在自己床邊坐下來。眼睛又漸漸地重新適應了黑暗,他們兩人各自坐在一側,無言相對。
“怎麼了嗎?”龍馬試探,“不二學長也被噩夢嚇醒了?”
不二還沒來得及說話,先咳了兩聲,然後說:“有點冷。”
他開口的聲音有點嘶啞,不過睡久了剛醒來的人都這樣,她沒有立刻起疑,便說:“中央空調的溫度是固定的。”
理論上,沒有那麼冷才對。
午飯的時候,她還聽桃城和菊丸你一言我一句地抱怨空調不夠冷,被大石勸了下來。
在夏天,男生們總是更怕熱,跟個小太陽似地燃燒能量,火氣十足。龍馬就沒那麼挑剔,室友不二又是個看上去就很懂心靜自然涼這種道理的人,兩人研究了一番,把對著空調口的地方掛上洗過的衣服,都十分滿意。
因為是半夜嗎?龍馬還在想,不二已經把另一隻手也覆上了她的手背,兩隻手握得很緊。龍馬掙脫了一下沒掙開,半醒不醒的腦子逐漸轉過來了:不會真如跡部所說的,這就是夜襲吧?
但如果放在不二身上,她更情願相信對方在開玩笑。
可事實上是沒有,不二看起來比她更不清醒,坐起來就往她床上靠過來。突然在身邊壓下的重量讓床麵下陷了一些,也把她嚇了一跳,又問了一句:“不二學長?”
龍馬聽到一聲重重的歎息,不二沒說話,晃了晃,把頭壓在了她的肩膀上,灼熱的氣息從脖頸與發間穿過,帶起一陣寒噤。他喃喃說了些什麼,發音含糊不太聽得清楚,她微微僵硬著不太敢動。不二終於鬆開了她的手,但沒有離開,而是順勢將她的肩膀圈了起來。
“唔,裕太……讓哥哥抱一下。”
龍馬:“……”
看不出你們兄弟感情還挺好的吼。
還睡一個房間吼。
不二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好像又睡過去了。龍馬被擁入熱乎乎的懷抱,簡直坐立不安,試著挪開,結果反而讓兩個人一同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