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抬頭望過去,不二的頭發散亂地擋在臉上,閉著眼睛,的確是睡著了。
這應該不是夢遊吧?
龍馬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不再小心翼翼,使了點力氣把他強硬地推開,然後爬起來,伸手把床頭燈扭開了一格,照亮了黑暗。
她摸了摸不二的臉頰,很燙,氣息也不太平穩,有些急促。和平時敏銳的模樣大相徑庭,被她摸了也沒什麼反應,反而不自覺地朝被子裡瑟縮起來。
龍馬顧不上找拖鞋,急匆匆地出了房間,一時拿不定主意找誰好。她隻記得桃城和忍足的房間在他們左側,大石副部長住哪一間卻沒記得很具體,隻好轉向右側,朝儘頭那個房間用力地按下門鈴。
跡部很快就開門了,接著隔壁的門也開了條縫,樺地機警地跟警犬似的鑽了出來,身後隱約傳來海堂的嘀咕聲,似乎被室友吵醒了,打算下床來看個究竟。
“怎麼了?”跡部被吵醒後臉色不大好,懨懨地問。
龍馬沒有心情欣賞他那華麗的睡衣,抓了抓頭發先是說了聲抱歉:“不二學長他——”
跡部神情一變,頓時收起了那副懶洋洋的語調:“果然是夜襲嗎!”
“不——”
嗖地一聲,海堂的腦袋從樺地的胳膊後麵冒出來,一雙沒睡醒的猩紅眼睛瞪過來:“前輩怎麼了?”
龍馬歎了口氣,問:“船上有醫生嗎?不二學長發燒了。”
……
跡部很快就讓樺地把隨船的醫師帶了過來,沒鬨出太大動靜,但已經清醒過來的海堂自然不肯回去,也跟著進了龍馬他們的房間。
“怎麼搞的?”他皺眉,低聲問她。
“可能是剛才……前輩一個人在外麵練球,被風吹多了吧……”龍馬說起來,覺得有些尷尬,不自在地撓了撓臉頰,越說越心虛,“他還把外套給我了。”
跡部在他們身邊插著手,重重地哼了一聲:“也太遜了吧。”
“怪我。”她低下頭。
“這麼大個人了,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難道還要後輩照顧嗎?”跡部不客氣地發出指令,“沒事乾的話,就跟樺地去廚房拿點冰塊過來。”
其實這種事樺地一個人就能做好,但既然他這麼暗示了,龍馬也很願意做點什麼來緩解一下自責心,轉身就要出去,又被海堂拉住了。
“穿上鞋,”他皺眉,不滿道,“你也想生病嗎?”
掛上鹽水後,剩下也沒什麼需要做的了。守夜的事被海堂攬下來,龍馬則是以“一個小鬼彆在這裡瞎搗亂了”的理由把趕了出去。
任勞任怨的樺地把她領去了新房間,但是她睡不著,拉開窗簾,去開落地窗。
氣壓被打破平衡,濕熱的風一下子灌入房間,吹得她的頭發亂七八糟。龍馬抹了把臉,走到陽台上,發現一點月光都看不到。
黑壓壓的夜空被烏雲籠罩著,船邊衝刷的海水也是漆黑一片,給人陰沉沉的感覺。風刮得很大,呼呼地吹過船舷,浪很高,船裡原本很平穩,現在也感受到了輕微的搖晃。
出於直覺,她沒有在陽台上逗留很久,又縮回了房間裡,把門窗鎖好。
龍馬安安分分地躺回床上,心想自己一定睡不著,結果意識很快變得迷糊了。
隱約能聽到外麵的雨聲大作,風聲與雷鳴陣陣,但人往往在這種惡劣的外部環境下更容易如水。她昏昏沉沉地一覺睡到天亮,外麵靜悄悄的——她原本肯定會被桃城的大嗓門叫起來呢。
她動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出了門挨個過去看,發現除了她原來的房間,其他都是空的,前輩們早就起床了,一個個不見蹤影。
不二的燒已經退下去了,也清醒過來,但還是無精打采地躺著,聽到龍馬進來,轉過來露出一張蒼白的臉:“早安,越前。”
她謹慎地在對床上坐下:“你沒事吧……”
“我還好。抱歉啊,給你添麻煩了,明明應該是我來照顧你才對。”不二的聲音還有些弱,但語氣很平穩,“不過,現在不是我的問題。重點是——外麵好像炸開鍋了。”
“誒?”
明明很安靜啊?是她睡得太死了嗎?
龍馬愣住,然後不二指了指窗外:“後半夜突然刮起了暴風,天亮以後,他們發現找不到航線了。”
“怎麼可能呢?船上不是有那麼多——”
“和你一樣。”不二說,“天亮的時候,我醒過來,發現所有人都睡著了。船長,還有大副他們……沒有人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偏離了航線。”
龍馬呆了半天,才找回了聲音,乾巴巴地:“不會除了我們以外,全部人都突然失憶了吧?”
“那倒沒有。但是現在毫無頭緒,衛星定位係統和通訊工具都失去信號了,沒辦法聯絡外界。”不二歎了口氣,“我們好像有麻煩了,越前。”
龍馬:“……往好處想,也許我們隻是不小心闖入偉大的航道了?”
“不,那並不是什麼好消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跑去吃瓜了。
心煩意亂,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