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正睡的不好,剛剛朦朦朧朧的有了些睡意,一想到蘇曼曼背主私逃,便激靈一下子醒過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一個丫頭罷了。逃是肯定逃不掉的,爹娘自然會廣派人手,就算她逃到耗子窟窿裡也能掘地三尺把她掏出來。
隻是,這種被背叛的滋味實在讓人氣憤。
他哪裡虧待她了?當初是她自己要來這的,他又沒虐待她,好吃好喝就差供養著了,她還不甘心?
就應該把她吊起來一頓好打,讓她吃點苦頭就知道什麼叫安分了。再敢亂跑,直接打折了雙腿,哼,哼!
睡一會,醒一會,天才蒙蒙亮,他就爬了起來。
朝著窗外瞧了好幾眼,沒聽到什麼動靜,一時心裡竟忐忑不已,也不知道曼曼昨兒個到底回來了沒有。
其實不用猜,三更都沒回來,她是指定不會再回來了。
又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是迷了足走丟了?還是犯了事被人誤抓了?怎麼就沒人給他送個信兒呢。
門外的人聽見動靜,便敲門送熱水,陳雲正神色懨懨的叫進,是詠芳。
詠芳進來服侍他梳洗,一邊瞄著他的臉色一邊道:“聽說曼曼姐姐昨天去找奴婢了?大概是回來的太晚,這時候還沒起吧?”
她擔驚受怕了一夜。也不知道曼曼去哪兒找她了,有沒有經過水榭邊上的假山石洞……應該沒有吧,否則怎麼會不聞一點聲息?要鬨早就鬨起來了。
但是,一想到曼曼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波瀾不驚的鎮定模樣,詠芳又不確定了。是不是她有所察覺,就等著拿這個把柄要挾自己?或者是想要挾三爺?難道說她也想離了秋蘊居,去三爺身邊服侍?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一想即將要來的滅頂之災,詠芳心裡就跟火燒一樣,滋滋的渾身直冒油,一刻都躺不住。
因此特意早起來服侍陳雲正,想從他嘴裡套出什麼來。
蘇曼曼徹夜未歸,陳雲正本就焦躁不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人們都情願相信情感而選擇忽視理智,絕對不相信會有什麼壞事。但若發生在彆人身上,又一向不吝於用最惡意的揣測去相信發生的絕對隻會是壞事。
因此詠芳這句話就尤其的刺耳。
他倒忘了問詠芳昨天去了哪兒,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
陳雲正不耐煩的一推詠芳,道:“我頭疼死了,你去叫白莪跟先生請個假,就說我今兒去不了。”
得,這位小爺又任性驕縱起來。
詠芳攔不住,也沒相攔。在她看來,就算陳雲正不學無術,可他有父兄照拂,就算混吃等死,也是一輩子衣食無憂,上不上學堂,不過是掬著他的幌子,去不去有什麼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