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得了吩咐,詠芳放下梳子就出去傳話。白莪倒是苦著臉,問詠芳:“六爺今兒怎麼了?姐姐不妨好生勸勸,不然回頭老爺太太追究起來,小的就該屁股開花了。”
詠芳白他一眼,道:“你屁股開不開花,跟我有什麼相乾?六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了解,這會還不麻溜的去跟先生告假,你就立時三刻等著吃竹筍燉肉吧。”
陳雲正脾氣不可謂不好,但他真要拗起來,屁股開花也不是不可能。
白莪苦著臉去告假,詠芳則怏怏的重新回了房。瞧著陳雲正臭臭的臉色,她不敢再問。等擺好了早飯,才又提起曼曼:“奴婢去瞧瞧曼曼姐姐起了沒……”
陳雲正不耐煩的冷笑道:“你也甭在這給小爺做戲,我知道你們心大著呢,這裡廟小,供不起你們這兩尊大佛,要是尋了好下家,麻利兒的說,小爺心情好還行放你們一馬,要是麵上一套背後一套,仔細我揭了你們的皮。”
他,他知道了?
詠芳眼皮子猛跳了幾跳,差一點就要痛哭流涕的跪下去懇求他高抬貴手,放自己離開。
可到底比他大幾歲,很快就意識到他隻是在說氣話。一時懊惱不迭,深知若錯過了這個機會,隻怕再無離開秋蘊居的可能。
可是,真的要求他嗎?
天人交戰了許久,詠芳才溫柔的笑道:“六爺還真是個孩子,奴婢哪能呢?從到六爺身邊,奴婢從裡到上,眼裡心裡就隻有您一個主子,憑他是誰,奴婢半眼都不會瞧,這一輩子隻死心踏地跟著六爺一個人,除非是六爺不要奴婢了。”
快說不要了,不要了,她好下台可以走人。
她說著說著竟有些委屈,一時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眸,盯著陳雲正道:“六爺不會是不要奴婢了吧?”
陳雲正小嘴一撅,道:“我不要你了你會怎麼樣?”
詠芳這回是芳心跳了幾跳,低下頭拭淚道:“那奴婢就沒有活路了。”
陳雲正卻撲嗤笑起來,道:“行了行了,跟你開句玩笑,你還真掉上金豆子了,好沒意思,真是不禁逗。”
詠芳有些呆呆的望著陳雲正:“六爺您真的是在跟奴婢開玩笑?”
“是啊,你不會是歡喜的傻了吧?你一天是我的人,就一輩子都是,放心吧,我是不會讓你們離開我的。”陳雲正在詠芳眼前晃了晃手,滿是惡作劇之後的得意。
詠芳眼睛裡的怒意一閃,竟想也不想的撥拉開陳雲正的手,道:“六爺你怎麼能耍弄奴婢。”
為什麼不是真的?她又不缺女人,離了她一個他還可以有更多,乾嗎要死死把著她不放?詠芳憤怒又委屈,氣的渾身直哆嗦。
“喛,你——”陳雲正吃痛,收回手,氣的怒視詠芳道:“你個死丫頭,竟敢跟小爺動手,反了你了。”
詠芳壓抑著心頭的失望,薄怒淺嗔的道:“六爺也就是跟奴婢這耍耍主子威風罷了,有本事你把曼曼姐拿捏得住奴婢才服你。”
陳雲正臉漲的通紅,啐道:“你等著,她又不是三頭六臂,小爺收拾她手到擒來,她還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不成,哼,你就瞧好吧,看我怎麼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