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芳見陳雲正發狠,倒並不覺得有多開心,一想到陳雲正今日能對曼曼發狠,將來自己的東窗事發,他隻會對自己更狠,當下更是心有餘悸,瞧著陳雲正,自己的小臉就有些慘白,咬著唇,期期艾艾的道:“六,六爺,說到底,曼曼也沒犯什麼大錯,不如六爺就手下留情好了……”
陳雲正一瞪眼:“你管得著嗎?我想怎麼就怎麼,你再敢多嘴,我連你一塊罰。”
“罰——”詠芳嚇的閉住嘴,可憐兮兮的垂下頭,心道:曼曼,不是我不幫你,你自求多福吧。
詠芳收拾完碗筷,從陳雲正的屋裡退出來,一抬頭,就發現曼曼邁步進了院子。
她神態雍然,看不出憔悴和倉皇,似乎全然不知她昨個兒徹夜未歸已經激起了多大波瀾。
當下詠芳呆了一呆,隨即急步走過去,叫道:“姐姐,你怎麼才回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可急死我了……”
她的聲音不算小,屋裡的陳雲正聽了個正著。當下拳頭握緊,人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隔著窗戶,死死盯著窗外的曼曼。
曼曼一抬臉,見到迎著自己的詠芳,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朝著詠芳笑笑,歎氣道:“彆提了,我昨兒個可倒黴了。”
也不知道,昨晚假山石洞裡的人是不是詠芳。如果不是倒也罷了,如果是呢?可她要怎麼求證?
詠芳心裡憂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問問曼曼昨兒到底去哪兒了,便親熱的挽起她的手,一邊往裡走一邊道:“六爺知道你一晚上沒回來,心裡正不得勁,叫著嚷著說要發作你呢,不如你且去屋裡躲一躲,等他氣消了你再去跟前服侍。”
要躲,應該去外邊躲,躲在自己房裡管什麼用?這裡就是陳雲正的院子,想找個人不是太容易了嗎?
不過曼曼並沒在意這點,反倒是有點驚訝的望著詠芳道:“六爺今兒沒去學堂?”
這小子,才消停幾天,又故態複萌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能學出什麼好來?
詠芳點點頭,道:“六爺說頭疼,叫白莪去跟先生請假去了。”
曼曼氣道:“這還上個什麼勁啊,還不如以後都不要去了算了。一點長性都沒有……”
詠芳有些目瞪口呆。果然這蘇曼曼腦子跟彆人長的都不是一回事,她不擔心六爺怎麼罰她,她竟然還有心思去管六爺上不上學?
陳雲正在屋裡聽的清楚,越發義憤填膺。蘇曼曼,她以為她是誰啊?一個低賤的奴才丫頭,也敢背後指責主子的不是?她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她憑什麼管自己的事?
陳雲正嗖一下從屋裡躥出來,在門口叉腰道:“蘇曼曼,你死哪兒去了?一晚上沒回來,你還有沒有一點規矩,給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