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就縮在門邊站著,微仰著頭,眯著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什麼。
豔紅趴在牛兒的身上,在他耳邊輕聲道:“她怎麼辦?”
牛兒雙目有些呆滯的盯著帳頂,悶聲悶氣的道:“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豔紅低低的笑,道:“你就不恨她?”
恨?怎麼不恨?恨她故作清高,雖然和他結成了夫妻,卻連碰都不許他碰。他已經打算好了接受她也接受那來路不明的孩子,可她還是背叛了他,毫不留戀的選擇了那個男人。
他恨她給了他一個圓滿而又色澤香潤的大餅,可咬下來卻是這麼的苦澀,甚至過了今夜,他便成了個四不像。既做不回過去的自己,又沒法變成他想變成的人。
他還恨她冷酷無情。他對她不好麼?那可是真正的挖心挖肝,可她親眼看著自己和彆的女人翻雲覆雨,都能談笑自若,神情間沒有一點變化。這說明什麼?隻能說明她根本沒拿他當一回事。
如果他們之間有感情,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誘惑中煎熬、翻滾。
就是因為沒感情,才讓牛兒更加絕望,她先前的承諾,也不過是她的敷衍。
她可以對他沒感情,她可以不願意嫁給他,但為什麼一定要裝呢?裝的那麼像,讓他信以為真,可轉眼就跟另一個男人重敘舊情,還用這樣的方式勾引自己墮落。
牛兒恨的牙齒都咬酸了。
偏豔紅還不安份的用纖纖食指在他的胸膛上劃來劃去,低聲道:“也是啊,你和她夫妻一場,終是有感情的,再多的恨也不算什麼,那就算了,我瞧你是個實誠的老實人,有苦也不會往外倒,還有什麼是不能忍的。”
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而且脾氣一旦湧起來,比常人更難控製。牛兒忽然就坐起身來,開口道:“你幫我——”
豔紅飛快的掠了一眼曼曼,用力將牛兒按壓下去,將食指按到他的唇上,道:“噓——”她伏在他的耳邊,聲音壓的不能再低:“我一定會幫,誰讓我遇上的是你這個冤家呢,不過,你想要我怎麼幫?”
牛兒喘息著凶狠的道:“幫我,得到她。”
豔紅妖嬈的一笑,道:“可以,但是,她就那麼好?”
牛兒不說話。他不做些什麼太虧了。彆人不仁,他也不義,這個時候不是講良心的時候,再說她本來就是他的,他不過是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而已。
豔紅也不逼問,隻自言自語道:“既然陳六爺能把她推進來,想必蘇姑娘在他心裡也沒有多重要,做了也就做了……”
牛兒一下子有了更堅定的信心,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豔紅道:“那還等什麼?”
豔紅和牛兒在那嘀嘀咕咕的耳語,曼曼全沒聽見,她隻一徑的躲在自己的思緒裡。夜已近三更,她這會又累又倦,勉強站著,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因此當豔紅靠近時,她也沒覺出什麼危險來,隻是略略睜開眸子,想問她什麼事?
眼前黑影一閃,豔紅已經扣住了她的肩膀,輕笑道:“蘇姑娘,你站了大半夜也累了,不如到床上歇歇?”
曼曼不慣被人碰觸,反手就是一甩,道:“不用,我不累。”就算是困死她也不會躺那張床。
豔紅的手指用力,深陷進曼曼的胳膊裡,用勁往前一推,道:“推辭什麼?你這不是懷著孩子呢嗎?彆說阿牛哥心疼,就是我瞧著也不落忍啊?”
曼曼本就瘦弱,又被豔紅控製在先,被她這麼大力一推就是一個踉蹌,正撞到桌角。腹部一疼,曼曼就蹙起了秀眉,她圓瞪著雙眼,冷然的喝斥豔紅:“彆動手動腳的,我不需要。”
豔紅一笑,道:“同是女人,我當然明白你的苦處,也了解你現在需要的是什麼,你就彆推三阻四的了,阿牛哥和你夫妻一場,你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再者,他中了春、藥,你身為妻子,也有照顧他的義務不是麼?我也累了,且叫我歇歇,也觀賞觀賞你們夫妻之間的情事。”
曼曼忍疼直起身子,厭惡的道:“我們之間的事,用不著你操心。”豔紅隻是膩人的笑,曼曼越厭惡,她越往前湊,擠眉弄眼的道:“害羞什麼?你和阿牛早就是夫妻了,莫不是嫌我礙眼?可是六爺說了,我就是個惡心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