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唐唐摸了摸袖子裡的竹筒, 正要出門, 卻和想要進門的那位郭郎君撞了個正著……哎?如果依著此地的風情,或許應該喚郭娘子?
不行, 貧僧是在說不出口。
陳唐唐正在猶豫, 郭郎君卻微微一笑。
“你回來了。”
“啊……嗯。”
為什麼感覺對話有些奇怪?
郭郎君眉眼精致,他溫和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又舉起手,體貼地撣了撣她衣服上的草屑。
對了, 貧僧知道哪裡奇怪了, 為何貧僧像是久未歸家的郎君, 而他卻像是在門口守望等待的娘子呢?
果然,在奇怪的地方, 貧僧也想了些奇怪的東西。
“怎麼都是草和土,難道長老還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嗎?”郭郎君含笑打趣。
“此事一言難儘。”
“那無妨。”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 溫聲道:“長老慢慢說, 無論多久,我都會認真聽著。”
他神色認真地盯著陳唐唐,那樣灼熱的的目光就像是汩汩上湧的溫泉水, 觀之滾燙,可當沉入其中時, 卻又覺得舒適無比。
陳唐唐避開視線, 然而, 下一刻, 她突然想到了如意真仙說的話。
投我以木瓜, 報之以瓊瑤。
她將頭轉了回來,對他回以溫柔的目光。
郭郎一喜,神情越發溫柔。
“來,隨我回車上吧。”
他稍稍側身,以一種維護的姿態擋在她側麵,引她上車,一邊走,一邊回頭去看院門。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陳唐唐出聲問。
他低聲道:“此地的如意真仙有很大的神通,我們不能放鬆警惕。”
“如非必要,我還是不願與這些有神通的人過多交往。”
陳唐唐微怔:“那你方才為何要進門?”
他抬起頭,金色的陽光穿過他細密的睫毛,在眨動間揮落細小的金粉。
鼻尖撩撥著春日花草香,耳旁浮動著春鶯新燕悠囀,他站在爛漫春光中,一身貴氣,金光如瀑。
他細長的食指抵在鼻梁一側,輕輕蹭了蹭,有些羞澀,放柔了聲音:“因為你在裡麵,我怕你出事。”
陳唐唐:“若是你進去出事了,貧僧豈非很愧疚?”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人心相同,你擔心貧僧,貧僧也會擔心你。”
“啊。”他驚呼出聲,眼睛微微睜大,那張豔麗多情的麵龐更是透出紅暈。
他似乎僵在了原地,隻緊緊捏著她的手,一動也不動。
這是有用還是沒用?
陳唐唐頓了頓,稍微有些不自在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多謝。”
冰雪消融後的風情,原來竟是如此醉人嗎?
他低聲道:“春天,果然很好。”
陳唐唐依舊不明所以,但她還是看到郭郎眼中跳躍的星光。
世人對貧僧報之以溫柔,貧僧回之以溫柔……效果似乎不錯。
見兩人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駕車的侍衛狠狠咳嗽了一聲。
郭郎一驚,立刻愧疚道:“都怨我失神了,長老定然累了,快上車。”
他拉著陳唐唐上車,陳唐唐在路過趕車人時,發現他手裡抱著一大堆用紅布包紮的禮物。
“這……”陳唐唐遲疑。
趕車人立刻道:“我們的國……郭……主人,擔心你被趕出來,特地命我去買了些禮品,你看看我家主人對你多用心,你可要記在心上!”
“阿靈,彆說這些了。”
郭郎捏著車廂朝陳唐唐溫柔一笑,他看著她,彎腰朝車廂裡鑽。
“砰”的一聲,他的腦袋撞上了車門上門框上。
趕車的英俊男子抽了抽嘴角:“國……主人,請您以自己身體為重啊。”
郭郎慢了半拍摸了摸自己被撞的紅腫的額頭,又朝陳唐唐笑了起來:“彆擔心啊,我沒事。”
就是看你看的失了神。
他的笑容裡有一種純真的傻氣,配上那張豔麗貴氣的麵容,這種綺麗與純情交織氣質,真是讓人難以拒絕。
陳唐唐輕聲道:“請小心。”
他臉頰上的紅暈蔓延到脖頸:“嗯,我知道,我會為了你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陳唐唐:“……”
你的身體關貧僧何事啊喂!
兩人上了馬車,車輪又緩緩轉動起來。
車廂裡,郭郎依舊拿著一雙妙目盯著她,像是要將她活生生看化了。
往常陳唐唐都會避開的,然而,這次她沒有避,反而回以微笑。
郭郎猛地繃緊了身體,漂亮的眼眸中似乎開出了花,花枝藤蔓隨著他的眼神向她攀來,纏繞住她的四肢,帶著倒刺的藤蔓,緊緊勒進她的皮肉裡。
陳唐唐被他看得毛毛的,便出聲道:“此番多謝施主相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若是以後需要貧僧相助的地方,貧僧定然竭儘所能。”
他目光閃爍,溫聲道:“長老這說的是哪裡的話,能夠幫上你,我也倍感榮幸,這是上天賜予你我的緣分。”
“也許……”他的唇瓣微微一動,嘴角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可他說話的聲音太小,陳唐唐並未聽清他接下來都說了什麼。
“施主說了什麼?”
“我的確有一事想要求長老。”
“施主請說。”
郭郎微微一笑,細長的手指順著衣襟滑下,落在自己的腰帶上,他的手指靈活地穿插在腰帶的流蘇與彩絡中,慢慢解開腰帶。
“施主!”陳唐唐連忙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