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娘正扛著掃帚和敖烈說著什麼, 眉眼間有一股疏狂少年意氣,似乎剛剛的危機被化解了。
這樣的少年郎偏居西涼女兒國,倒是有些可惜了。
“阿彌陀佛……”
陳唐唐法號剛一道出,燕娘就立刻轉身,扛在肩膀上的大掃帚直接給了敖烈一耳光。
“靠!”敖烈捂著被打紅的臉頰,有些委屈地看著師父。
燕娘聽到聲音, 回身看來, 那大掃帚又掃了過來。
敖烈立刻往後一躥:“你就是故意的!”
燕娘笑眯眯道:“哎喲, 可真對不住,我是沒看見啊。”
敖烈剛要給他些厲害瞧瞧,卻被師父喊住了。
敖烈跺跺腳,撒嬌似地抱怨:“師父, 你愛他, 不愛我了!”
沙悟淨按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頓猛拍:“什麼愛不愛, 師父做事兒哪裡有你多嘴的地方!”
敖烈的臉都氣紅了:“你到底是哪幫的!”
沙悟淨:“我都聽師父的。”
敖烈:“呸, 馬屁精!嗷!”
讓你胡說八道, 瞧,又被揍了吧?
陳唐唐無奈搖頭:“你們快去將落胎泉水分一分,怎麼挺著個大肚子還不忘互相傷害?”
敖烈眼珠子一轉, 捂著肚子道:“就是, 沙悟淨你這是在傷害師父的親生骨肉。”
神特麼的親生骨肉!
沙悟淨對著敖烈獰笑一聲。
敖烈頓覺不好, “嗖”的一下衝到了大師兄、二師兄那邊, 沙悟淨也緊跟著追了過去。
等他們都走掉了, 燕娘才扔掉了大掃帚, 笑著湊到了陳唐唐的身邊,軟著聲音道:“我就知道夫君是喜愛我的,不如今晚我們就大被同眠,成其好事!”
陳唐唐:“……”
你們的民風還真是不一般的開放啊。
陳唐唐正暗地裡吐槽著,卻突然發現看似瀟灑不羈的燕娘耳根通紅。
既然這麼羞恥,你又為何還要調戲貧僧啊?
“夫君?”
“阿彌陀佛,請施主不要再稱呼貧僧為夫君了,貧僧並非施主的夫君。”
燕娘瞪著眼睛看她,眼神一瞬間顯得十分複雜,隨即他笑了起來:“長老真的不喜歡我嗎?”
陳唐唐剛想脫口而出一個“不”字,突然又覺得或許可以更加婉轉溫柔些。
“施主自有紅塵有緣人,貧僧卻並非紅塵人。”
她朝他微微一笑,隻希望他能早日脫離這苦海,不入迷障。
燕娘盯著她的眉眼,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不,如果做不了你的娘子,那我就給你做徒弟,我長得也不差,能洗衣疊被,做飯刷碗,鋪床疊被,還能為你暖被窩,你就收了我吧。”
你是對貧僧的徒兒有什麼誤解吧?
幸好,那四人因為喝了落胎泉水要去茅廁方便,並未在場。
“長老!”他目光炯炯地凝視著她。
“抱歉,不是施主不好,而是,貧僧無緣。”
燕娘盯著她堅定的神情看了一會兒,突然往後躥了一步,眨了眨眼睛,笑道:“哈哈,嚇到長老了吧?我剛剛和長老鬨著玩兒,長老該不會信了吧?”
“鬨著玩兒?”陳唐唐一臉疑惑。
燕娘樂嗬嗬道:“是啊,是啊……”
他眼神飄了一下,輕輕抿了抿唇。
陳唐唐盯著她的臉,他突然轉頭笑道:“你若是再這樣盯著我,我可以為你暗戀我了。”
“阿彌陀佛,貧僧……”
“哎呀,我知道了。”他捂著嘴,眼睛含笑,聲音既輕且軟:“我知道你不是好色之徒。”
“真可惜,你並非好色之徒。”
“唔?”陳唐唐依舊沒理解這句話。
他背過身子,風撩過他的發絲,將清新的氣息送往她的鼻尖。
“我想要看看這天下,我也想要去大唐看看,說不定……我們在路上還會相見。”
陳唐唐雙手合十,輕聲道:“若還能再見,那便是有緣了。”
她嘴角浮現起小小的笑容。
燕娘回過身,明亮的雙眸倒映著她的笑臉,他神情微怔,隨之也笑了起來。
桃花依舊笑春風。
“也不知道外麵的國家都是什麼樣子,是不是郎君也這麼少。”
“呃……”
“為何長老麵露難色。”
陳唐唐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言相告:“實不相瞞,西涼女兒國與外麵國家的常識是相反的,在外麵,你們這樣的才稱作郎君,是男子,而我才是女子。”
燕娘呆滯了。
“哈……哈?”
為了防止燕娘出門在外吃虧,陳唐唐還是據實以告:“如果你真要出西涼女兒國,那我建議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名字改了。”
燕娘漲紅了臉:“那……那長老叫什麼?”
陳唐唐毫無防備道:“貧僧俗家姓名為陳唐唐,後來得唐王賜名姓,才叫唐三藏。”
“那我可以用長老的姓嗎?”他期待地望著她。
陳唐唐沒有多想,直接點了點頭。
燕娘露出粲然的笑容:“那我就叫陳燕郎。”
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古怪?
“師父。”八戒笑著喚了聲。
陳唐唐的目光從幾個徒弟的腹部掃過:“你們都好了。”
孫行者:“嗯。”
敖烈撓了撓頭,低聲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惆悵,那畢竟是我和師父的孩子。”
他說著說著,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陳唐唐:“……”
還沒等他說什麼,沙悟淨立刻道:“那不是。”
八戒微笑:“就像三師弟說的那樣,那才不是師父的孩子,隻有含有師父血脈的才是師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