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陳唐唐,“我就知道跟著你會特彆有意思的。”
陳唐唐淡淡道:“你偷偷下凡就不怕如來佛祖嗎?”
大鵬雕笑道:“至少我上麵有人,他也不敢太拘著我。”
陳唐唐懶得理會他,自己下了馬背。
見她下來,他果然也跟著下來了。
敖烈氣鼓鼓地瞪著他,想要做些什麼卻被八戒拉住了。
八戒麵色微沉,搖了搖頭。
大鵬雕笑嘻嘻道:“你攔他做什麼啊,這種非拿雞蛋往石頭上撞的人多麼有意思啊,我可是都沒有遇見過幾個。”
陳唐唐將視線轉向他,陽光在她的眼中鋪成淡而輝煌的色彩。
他帶著讚歎欣賞著她的眼睛,口中卻道:“我原以為那副樣子就足夠醜了,沒想到你還有更醜的樣子,而且,你這副波瀾不驚的神情讓我十分不喜歡啊,你討厭什麼?嗯?”
陳唐唐轉開頭,對他的態度跟對路上偶遇的蟲子沒什麼兩樣。
正在圍觀的徒弟們發出笑聲,敖烈笑得最為響亮。
大鵬雕眨了眨眼睛,“你們這麼喜歡笑啊,我就更想要你們哭出來了。”
說罷,他的後背突然生出一對遮天蔽日的碩大金色羽翼,金色的翅膀在陽光下拍動著,帶來一陣狂風。
他後背的翅膀大力扇動,他猛地抱起陳唐唐,衝向了西方。
“來追我吧,追到我就把你們的師父還給你們!”
“師父!”徒兒們迅速追去。
可是,大鵬雕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他還會突然躲進雲層,變換形態,再帶著陳唐唐衝進下麵的都城中。
他翅膀帶起來的風將一座小樓二樓的窗戶吹開,裡麵飄來了胭脂與鮮花的香氣。
他迅速將陳唐唐扔到看中的床上,自己則收起翅膀,合攏窗戶。
陳唐唐到了此時依舊冷淡,道:“這裡是哪裡?”
她如此冷淡,他也有些懨懨的。
“不知道,沒有看,如果……”他眼珠子一轉,掩藏不住眼中的邪氣,“你答應給我些補償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什麼意思?”
大鵬雕捂住心口道:“哦,補償一下都不可以嗎?你可是變成了一隻小狐狸騙走了我的心。”
陳唐唐的嘴角抽一下,“貧僧相信你的心還好端端地在你身體裡。”
他挑了一下眉,“想要看看嗎?”
“啊?”
他細長的手指指著自己的胸口,“我指的是我自己的心。”
不,貧僧完全不敢興趣。
他卻慢慢走了過來,踩著窗戶縫隙間透進來的光,穿過繞著光束飛舞的浮塵,走到她的麵前,慢慢蹲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他嘴角從容不迫的笑容,也許是因為他挺直的脊背,即便他蹲在她的麵前,也依舊是一副高貴的姿態。
“隻要你哭一下,”他的手指淩空滑過她的臉頰,“我就把什麼都給你。”
陳唐唐:“……”
“這位施主。”
見她搭理了自己,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陳唐唐一本正經道:“你要不要找個郎中看看?”
大鵬雕:“……”
他咬牙切齒道:“我真是越來越厭惡你了,或許有一天我會忍不住將你吃掉。”
陳唐唐不驚不慌地凝視著他,“是這樣啊。”
可是在你的字典裡,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好喜歡你,我對你的喜歡,我對你的愛,快要隱藏不住了。
陳唐唐微微一笑,像一隻蝴蝶般從他身邊跑開。
她站在窗戶邊,將窗戶推開一道小縫朝外麵看去,卻隻見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一個籠子,籠子還用布蓋著。
陳唐唐好奇道:“這是什麼習俗?”
大鵬雕湊了過來:“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
陳唐唐將他的臉扭到一旁。
“不想。”
大鵬雕:“……”
真是可惡。
他盤腿坐在窗根下,支著臉頰,百無聊賴道:“當初我以為你會很快回到西天,才決定皈依的,結果你在路上磨蹭的時間實在太長了,我也等不及了……”
陳唐唐拉開窗戶,向下張望。
樓下的女子濃妝豔抹,裙擺如花,紅袖輕搖,胭脂香氣就更加濃鬱了。
他靠在牆上,“我以為跟著你會有意思些,結果你現在更加無趣了,為什麼不對我笑一笑,或者多多生氣呢?”
“唉,金蟬,你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天賦。”
他笑眯眯地拉著陳唐唐的僧袍,“你知道嗎?你可是天生的捕獵者。”
“這位施主,請先不要說這些沒用的了,你知道咱們現在在哪裡嗎?”
他笑得邪氣,“我說了,你哭出來,我什麼都乾。”
陳唐唐指了指窗外,“你自己過來看一看。”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率先落敗的果然還是大鵬雕。
他爬了起來,探頭望去,嘴裡念叨:“好多女人,這是在做什麼,嗯,男人,嗯?”
他突然啞聲了。
這裡居然是一座供男子消遣的花樓!
他慢悠悠地扭過頭,摸著自己的下巴,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陳唐唐。
“原來你想要的是這個嗎?”
他笑了起來,黃色的眼睛就像是甜膩的蜜糖,“你放心,隻要你哭一哭,我一定會讓你滿意。”
“又或者,我直接讓你在床上哭出來好了。”
他邊說著邊靠近,直到將陳唐唐壓在窗戶上。
陳唐唐用眼角餘光向下瞥了一眼,隻見一條長長的隊伍行來,坐在高轎裡的人被四周的輕紗籠罩著。
她的眼皮跳動了一下,總覺得這一幕曾經見過似的。
這時,大鵬雕已經按住她的雙肩,正準備吻下來。
陳唐唐突然飛起一腳,雙手撥開他的手,將他從窗戶踢飛下去,直接掉進了隊伍裡。
“來人,有刺客!”
“快護著國丈!”
國丈嗎?
見大鵬雕很快就會反應過來,陳唐唐當機立斷,自己也從窗戶裡跳了下來,不過她專門挑人少的地方跳,然後在混亂的隊伍裡左右騰挪,準備離開。
在她經過轎子邊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裡麵探了出來,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