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外一個唐僧卻站了出來。
“說得好啊,那你還是死了算了。”另一個唐僧臉上露出殺意,“真是無趣的東西。”
他剛剛踏前一步,衣擺就被人拽住了。
陳唐唐:“你穿著貧僧的錦斕袈~裟要做什麼去?”
“哈——”“唐僧”的假麵剝落,露出了大鵬雕的真容。
他撚起袖口,低下頭輕輕嗅了嗅。
“味道可真好。”
陳唐唐露出一副“受不了”的神情,就這麼鬆開了手。
大鵬雕卻道:“你說得對,我怎麼能穿著你的衣服做出這種事情呢?簡直就是褻瀆你。”
敖烈直接呸了他一口,“不會說話,能不能請您老閉嘴!”
大鵬雕:“嘿,乖孫子!”
“你!”
朝堂上,陳唐唐的徒弟們與白鹿針鋒相對,覺察不妙的大臣們,早就一股腦兒跑出了大殿,就連陛下也被小太監硬拉著離開了。
那昏君臨走時,還嚷嚷著:“彆彆彆,讓寡人再看看!寡人的寶貝居然是妖怪啊!”
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模樣,反倒挺樂在其中。
大鵬雕此時當著眾人的麵,開始脫衣服。
“喂喂喂!”敖烈炸了毛,他張著手掌就要蒙陳唐唐的眼睛。
大鵬雕吹了聲口哨,將衣服拋給沙僧,自己就衝著白鹿揍了過去。
沙悟淨抱著那件袈~裟,低聲道:“我不想給的,但他說能救出師父。”
陳唐唐抬起手,踮著腳尖摸了摸他的劉海兒,“委屈你了。”
沙悟淨眼睛一亮,神情更加柔和。
“嘭”的一聲巨響。
陳唐唐仰頭望去,隻見大鵬雕和白鹿砸穿了金鑾殿的屋頂,一直鬥法到房頂上去了。
這怕是要上天啊!
然而,白鹿的手依舊與她相連,他離她越遠,鮮血潑灑的越多,玫紅色的、大紅色的、鮮紅色的血液從破洞上潑灑而下,就像是一場玫瑰花雨——絕美,淒豔。
陳唐唐喃喃:“這樣真的可以嗎?你們要不要幫一幫,不要出了性命。”
沒有一個人應聲。
陳唐唐看向孫行者,孫行者正靠著如意金箍棒打哈欠,似乎並不太想管。
她又望向八戒,八戒對她道:“師父餓了吧?用不用我從禦廚哪裡弄點吃的回來?”
你可拉到吧!人家比丘國雖然出了個昏君,但人家也沒有把金鑾殿的屋頂捅露啊,現在還盯上了人家禦廚。
陳唐唐移開視線,卻發現沙悟淨正低著頭研究那件袈~裟,似乎在想辦法洗一洗這件寶貝,又不磨損上麵的珠寶。
好吧。
她最後隻得將目光放在了小徒弟身上,小徒弟卻衝著她陽光燦爛一笑。
陳唐唐還沒有說話,敖烈就搶先道:“我知道師父要說什麼,可什麼都能應,這個我是不應的。”
敖烈抱著胳膊幸災樂禍地仰頭道:“就要他們狗咬狗一嘴毛,要不然老是……”
話音未落,突然有鸞鶴聲。
“孽畜,住手!”
“轟隆”一聲,棚頂又被射穿一個大洞,白鹿落在了地麵上,變成了通體雪白的鹿,他的鹿毛上沾滿了鮮血,就像是雪地開放的梅花。
好白的皮毛。
陳唐唐有些可惜地望著。
這時,一個拄著拐杖,鶴發童顏的男人也從那洞裡飛下。
孫行者:“壽星公?”
男人朝孫行者點頭,“大聖,這隻白鹿是我的腳力,趁我不注意,私自下凡。”
敖烈不高興道:“你們這些神仙就不能好好看著自己的坐騎嗎?”
八戒:“天上的大鵬雕呢?”
壽星公溫聲道:“剛剛西天射來一道金光,估計是被如來帶走了。”
敖烈:“走了好!走了好!”
陳唐唐走上前,指著自己腳腕上的血繩道:“壽星公有解決的方法嗎?”
壽星公一看,當即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癡心妄想的孽畜!”
孫行者:“很嚴重?”
壽星公無奈道:“這種法術與他的性命和情根息息相關,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若是沒了性命或情根,這個術法當即就能解開。”
孫行者抽出金箍棒,爽快道:“好,那我這就解決掉他好了。”
一直手臂卻攔住了他。
“師父?”
陳唐唐目光沉了沉,淡淡道:“一切都由貧僧起,也因由貧僧來了結。”
壽星公無奈歎氣,“望你能饒他一命。”
陳唐唐看著壽星公,“可貧僧實在不記得,究竟何時與他見過。”
“你隨不見他,他卻一直看著你。”
敖烈忍不住抖了抖,“感覺有些滲人。”
陳唐唐“嗯”了一聲,走了兩步。
躺在地上的白鹿滿身血汙,氣息斷斷續續,卻對著她發出呦呦鹿鳴,似乎要阻止她。
陳唐唐蹲下身,輕輕摸了摸他的皮毛。
“抱歉,讓你受如此孽緣折磨。”
她將手掌放到白鹿頭頂,金光一現,將他情根剜掉。
白鹿聲音悲哀,流下了一滴血淚。
當年她被人斷掉情根,如今要斷掉彆人的情根,這就是命運輪回嗎?
那佛祖當年親手為她斷絕七情六欲之時,跟她如今的感受也相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