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抬起手,將耳邊的碎發彆到耳後。
被陳唐唐救下後,他總不能穿著不蔽體的衣服跟他們上路,陳唐唐便將自己的僧衣借了他一件。眼下他正穿著她的僧衣,舉手間寬大的袖擺如同雲朵般墜下,露出一截明月皓腕。
此時,隨著這節皓腕出現,如蘭似麝的芳香絲絲縷縷撩撥著陳唐唐的嗅覺。
陳唐唐低頭,假裝沒有聞到。
白玉指著前麵的大殿道:“我們去大殿上看看吧?”
陳唐唐應了一聲。
大殿上是佛祖像,白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道:“我想學經,長老能給我念經嗎?”
陳唐唐也在想:他若是能夠皈依,自己便又能賺取功德了。
“好。”
白玉回身,遞給她一個木魚,笑盈盈道:“長老,請了。”
兩人揀了兩個蒲團坐下,陳唐唐一下一下敲著木魚,在佛祖的慈悲視線下,念叨著佛經。
白玉坐在她的對麵,單手支著臉頰,望著她的臉,似是在聽佛經,又不像是在聽佛經。
木槌擊打在紅色的木魚上,在她的手掌上,似乎每敲擊一下就能生出一朵花來,每一朵花都想要纏上他的心。
白玉眯起眼睛,輕輕吸了一口氣,比起自己的蘭麝芳香,他果然還是更喜歡她身上的淡淡蓮香。
就在陳唐唐的木魚在敲下的刹那,一隻修長的手蓋在了鮮紅的木魚上,她要想繼續敲下去,就隻能敲在這隻柔軟的手上。
陳唐唐抬起頭,隻見白玉跪在她的麵前,從門口透進來的月光灑在他溫柔又深情的眼底,他對著她張開嘴,柔聲道:“小長老,這麼晚還念的什麼經?”
“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虛度?”
他邊說著,邊用一隻手撫摸上她的臉頰。
大殿之上,寶座之下,卻是十分香~豔。
他纏著她,像是要拉著佛墮入無間的魔。
白玉湊近她的嘴邊,以一種要吻上她的姿態道:“我知道小長老是女兒身,我仰慕你已久,若是長老舍得這身皮肉,能不能施舍給我一夜?”
他的臉頰貼在她的側臉上,小聲喘息著,“我當會十分溫柔,二十分體貼。”
陳唐唐淡淡道:“施主住手吧,貧僧是不會去犯色戒的。”
白玉嫣然一笑,這時才從這副變化出的表皮下透出一絲他原身的美豔。
“小長老,你不色,又如何戒呢?”
這話簡直是強詞奪理。
他卻像是得了趣一樣,貼著她的嘴角輕笑出聲。
“我真的好喜歡你,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我不求多,隻求與你春風一度也不可以嗎?”
“不可。”
白玉低聲抱怨:“你總是這般不近人情,但是,就是這般高高在上,才讓求之不得的人百爪撓心,漸生心魔。”
合著都是貧僧的錯?都是貧僧惹的禍?
就在陳唐唐出神的時候,她的頰便突然一熱,竟然被他偷吻了。
白玉笑眯眯道:“為了你,就算是被爪子撓死,心魔纏死也好。”
“施主!”
白玉笑著應答:“我在這裡。”
他捧著她的臉,比捧起一朵花還要輕柔,他無比珍惜地親吻她頭頂的朱砂痣。
“我好愛你……”
話音一落,他突然抱住了她,接著一股狂風呼嘯,陳唐唐就覺得自己似乎墜入了什麼深淵,然而,墜了一段時間,眼前驟然明亮起來。
亭台樓閣,花鳥玉樹。
陳唐唐在半空中看到一處人間仙境,仙境被水澤環繞,而那一大片水澤如同上好的翡翠。
她整個人“噗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好在她吞過避水珠,在水裡也能呼吸自如。
陳唐唐擺動著雙腿,靈活地像是一尾魚,她猛地從翠色湖麵探出頭,卻見白玉正半跪在岸邊,朝她伸出手。
“阿蟬。”
他甜膩的呼喚讓人心尖兒發顫。
陳唐唐神色不變,還是握住了他遞過來的手。
白玉笑得無比滿足,他使勁兒一拉,將水中的陳唐唐拉到自己身上,他自己則順著陳唐唐砸過來的力道倒在了地上。
他的衣服被打濕了,後背撞在地麵上,卻笑得開心無比。
天光之下,他眸光流轉,熠熠生輝。
他朝她微微一笑,整張臉卻變得更美了,青絲蛻變成雪發,耳邊還綴著兩簇毛茸茸的裝飾,身上的肌膚勝雪,唇是櫻桃紅,張口儘是愛語——
“阿蟬,我是不是弄疼了你?”
見她又在出神,他啟唇對著她的臉龐吹了口氣,笑盈盈道:“回神啦,你莫非是被我的美色迷暈了頭?”
陳唐唐神色淡然。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冷淡,並不怎麼在意。
白玉從地上爬起,雪白的足踩在地麵上,玉手挽著她的胳膊,明明他美色已經傾國傾城,可美人的雙眼隻能看到她一人。
“來,你快隨我看看,這裡可是我專門為你打造的神仙洞府。”
他拉著她跑上山,跑下湖,穿過大街小巷,帶她去看這個底下王國的美景。
他最後拉著她跑到了一處山坡上,山坡上開滿了藍紫色的鼠尾草,像是一場憂鬱的夢境。
他將她撲進花叢,帶著她從山頂滾下,兩人滾進花叢,沾染了一身的香氣和藍紫色的花瓣。
最後,他與她並肩躺在花叢裡,看著頭頂被鼠尾草染成藍紫色的天空。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搖晃,撒嬌似的討她歡心,“阿蟬,你的願望我實現了,你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