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呼吸(2 / 2)

霍潛睡了之後,糯糯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當毛線寵物貓,起來high!

他鑽進霍潛的被窩,修長的四肢伸展開,輕手輕腳纏到霍潛身上,沒一會兒就是一副八爪魚的模樣。霍潛任他把腿架在自己腿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為兩人遮掉了臉上的熱度。

糯糯一擊得逞,歡喜地把頭埋進了霍潛的頸間,喉嚨裡發出一陣快活的呼嚕呼嚕的動靜。好一會兒之後,又抬頭嘬了下霍潛的下巴,兀自小聲埋怨起來:“白天的問題,你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回答我呢?”

霍潛懷裡一隻香噴噴的貓精,胸膛裡敲鑼打鼓,腦內也有些暈暈乎乎反應不能。恍惚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就是在說“妻子”的事呢。

——我到現在為止,一刻也不曾停過思考這個問題。

——可時至此刻,也不能給你確鑿的為人夫婿該給出的承諾。

糯糯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嘟著嘴埋怨了一下下。消停不一會便哼哼唧唧又去啄吻霍潛的下巴,啄一下說一句悄悄話:

“你白天來抱我時,雙眼都是紅的,是怕極了再經曆一次至親之人的死難吧。”

“我不會,我不會背你棄你。我那麼喜歡你,怎麼舍得死在你前頭。”

“即便是要死,也會安排好一切,然後悄悄躲起來不叫你傷心。”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

“我絕不會成為你的劫難。”

糯糯的吻溜到男人的肩上,意外地並不顯出色情與褻瀆意味。霍潛任他作為,心中陌陌暖陽流過。耳邊還是那嬌嬌軟軟的輕聲細語,卻是轉了個畫風:

“你從魘境裡出來抱我時,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你可知你害怕的事,我也同樣在害怕。”

“我怕死了你在魘境中經曆的苦難;我怕死了聽聞你在遇見我之前經曆的苦楚;我怕死了你再去找下一枚舍利將要麵臨的險境。”

霍潛心中一瑟縮:來了來了。我就知道他絕對會介意舍利的事。幸而白天沒跟他說我被毒瞎了,不然接下來幾天彆想過安生日子。還沒有定下他就已經這般擔驚受怕,若是真敲定了,他豈不是要日日肝腸寸斷以淚洗麵。

那時我豈能叫他再受累?可不就是要把舍利的事丟在一邊,乾巴巴等著師尊的遺物也消散在世間?

我在這邊嬌妻軟枕,養我長大引我修行的人還可能被我害死的人,卻在我看不見的角落裡冰冷。

仿佛有一盆冷水當頭潑下。霍潛有心想裝作不經意間把糯糯推開去。誰知對方動作比他快,整個人都軟乎乎熱烘烘嵌在他懷裡,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胳膊。這下霍潛又短路,完全招架不能。想不出自然地將人推開的法子,隻能任小嬌妻又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可我還是想要與你在一起。”

“我舍不下你,現在舍棄你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浩劫了。”溫溫軟軟的貓精在他肩窩裡蹭,“縱使將來要見你受累,見你受傷,見你瘋魔,我也舍不下你。”

“我怕看見你的苦痛。但若叫離開你,還不如叫我現在就去死了吧。”柔軟的貓精呢喃著,睡意來襲,“你要是不要我,我還不如現在就去死了。”他絮絮叨叨又蹭蹭腦袋說了幾句話,抵不住連日的勞累睡下了。

夜越見深重,霍潛乾巴巴睜著眼,耳邊全是糯糯平穩的呼吸。

一呼一吸本是再微弱不過的聲息,霍潛愣是聽了一夜。天將明時他自暴自棄地把早已睡得七仰八叉的糯糯扒拉到自己身邊,憤憤地抬起一條腿壓住了他不老實蹬被子的腳丫子。

“小祖宗,你這是要弄死我。”霍潛把自己和糯糯包成春卷餡兒,手腳皆纏在一起,恨恨地在他肩頭咬了一口以示回敬,心中高舉白旗,“我哪裡是你的對手,我哪裡舍得下你,我……早晚要死在你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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