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弟妹(1 / 2)

糯糯這樣的小貓精又黏又嬌的, 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霍潛仰頭尤能感覺到模糊的日光, 窘迫地教訓一句:“大白天的彆鬨。”便抓著扭個不停要索吻的貓精回家了。

流雲宗眾人都察覺到, 霍潛這次回宗門和以前不一樣了。

往常總是趕著在月圓之前一兩天走, 過了月圓便著急下山,一天也不願在落霞山上多呆的樣子。他幾次回山,在落霞山上待的天數都屈指可數,最近一次甚至隻待了一夜。

眾人皆說他早已不是凡俗之人,不在山中也正常。何況他慣常討厭藏雲峰背倚的滿穀的鮮花, 一見著盆地裡的花海便目不忍視想起栽種了這漫山鮮花的霍有悔, 覺得栽花有失尊長的風度。如今那人亡故,此處成了傷神之地, 霍潛更不愛在藏雲峰也是尋常。

——霍有悔生前是個花癡, 滿山穀的花一大半都是他找來的種子, 吩咐弟子們給他種的。

這回倒是不一樣,才月初就回了宗門,並十分居家地回藏雲峰呆著不走了。

往常回來第一件事拜見現任宗主歸不覺, 交代舍利的事, 之後回藏雲峰,就等著月圓之後下山了。

這回第一件事是把小情兒出示給大家看,絕口不提舍利的事。就眼疾這樣迫切的事也隻是按下不提,全沒有點著急樣。還得歸不覺上門, 他才把這回在百幽穀拿回來的舍利交給歸不覺。歸宗主算是把霍潛當半個親弟弟看, 就算霍潛示意他不要多嘴, 他也要不放心地多觀察一下。

這一觀察就受了暴擊,眼皮跳跳地看他敲敲打打親手做貓窩,懷疑他的師弟被哪個小兒奪舍了:我那十指不沾陽春水,自小便作化外人的小師弟呦。

那貓精得了便宜還不樂意,扒著木板不讓霍潛畫切割線:“我不要貓窩,我要和你一起睡,我保證今晚一定乖乖睡覺絕對不把你踹下床。”

歸不覺石化:我的清高孤冷一寒花,從不和彆的糙漢子睡一張床的小師弟呦。

霍潛把他毛茸茸的爪子拿開:“乖,我不是嫌棄你睡相差。”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撓了把頭憋出半句話來:“等我翻完黃曆再跟你說……先自己睡,彆動不動來纏著我。”

糯糯傷心大嚎:“乾什麼呀!我們在外麵時明明經常睡一間房你也沒意見,怎麼一回流雲宗合個床還得挑日子!”他癩皮地往霍潛手臂上一撲,化成一張貓餅黏在霍潛手臂上:“我錯了我再也不占你便宜也不跟你討‘妻子’的名分了,我隻是一隻小貓咪,你就把我當隻貓養讓我跟你一起睡麼。”

歸不覺插不上話,暗自淚垂:我那一心修行,自小不掛心兒女情長的小師弟呦。

“不要亂說話。”霍潛板著臉鬆開木板,又扭頭對歸不覺說話:“家中事多,叫師兄見笑了,還有何事?”

言下之意:你拿了舍利怎麼還不走?我現在正忙著呢你不要杵在這兒看我笑話。

歸不覺根本不敢認這小師弟,試探道:“師弟可還記得你小時的乳名?”

囡·霍潛·囡露出不友善的表情:不許在他麵前提我黑曆史。

歸不覺一臉五雷轟頂的表情,神遊一般走了。

豔情一傳十十傳百早就傳遍了落霞山。

流雲宗二代弟子盛傳他們的霍師叔老樹開花、老牛吃嫩草、臨老入花叢,找了隻年僅十七的小貓精結作道侶。全宗上下一片驚歎之聲,沒多久就由落霞山名下眾產業傳入普通百姓的耳中。連離落霞山好幾個縣遠的黃毛小兒都知道了:流雲宗的霍仙君這朵高嶺之花被人攀下了枝頭。

修士的嘴本來是比一般的人要緊一些的,霍潛以前的行蹤不是沒有人知道,但從來沒有往外宣揚出去。但是這回實在是守不住。

誰家單身了幾百年的親眷突然帶了個伴兒回家,這事都捂不住。原理就和村上隻要出一個進士,十裡八村的鄉親都能曉得一樣。全山老少與有榮焉,老懷欣慰,喜大普奔,根本不想瞞。

糯糯在舉白旗求饒說“我隻給你當小寵物你彆趕我下床”的時候,百姓們已經磕著瓜子聽茶樓新出的小本子了:隻見綾羅薄紗堆雲煙般落下,疊在貓精精巧粉白的腳踝。小貓精驚呼,還沒來得及羞澀推搡,就被橫抱起來丟在床上。霍仙君抓住他一隻纖細的小腿強硬地折在一邊不讓他掙脫,一手沿著細膩的皮肉落在那嫩滑之地,喉結滾動,欲罷不能道:你這勾人的小妖精……

群眾喜聞樂見,表示這輩子都吃不到比這更刺激的瓜了,茶樓靠著新出的章回話本營業額日日增高。

給茶樓創收的小妖精糯完全沒享受到話本中的福利,霍潛執意給他釘了一個貓窩。全程麵露淺淺的笑意,很是享受做貓窩的過程。奔波勞碌三百年的人一朝落在閒散的、需要想法子給自己找活乾的家庭日常中,便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隱秘的竊喜與新奇中。

愜意,悠閒,守著一隻怎麼甩也甩不掉的小媳婦,無所事事,沒有負擔。眼一閉就是靜謐的長夜,睜開眼也沒有事急迫地等著他去做。

他感覺自己可以慢慢悠悠做一百隻貓窩都不帶倦的。

糯糯的抱怨也不能驅散他的好心情:“你混蛋,明明昨晚還好好的讓我睡&*%&*&(%)*……”

霍潛做完一個框架,抓住貓塞進去試了試大小,發現窩做大了,心大大地又拾掇木板準備做新的,嘴裡還呢喃:“反正你以後還會長大長圓,這個早晚用得著。”

糯糯心酸:“你連我的體型都把握不準,混蛋,誰要長大長圓啊我才不要變成大胖貓%¥……%*(&……(”

做了第二個,總算是合尺寸了。隻是糯糯一趴到貓窩裡的軟墊上,當即就把墊子壓成餅狀。扁平,光滑,在糯糯腳下一副可憐兮兮隨時會報廢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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