蹩腳的手工藝人霍潛把糯糯拎起來掂了掂,嘴角又露出居家又愜意的笑,故作驚歎使壞道:“原來你這麼重的嗎?”惹得糯糯喵喵叫屈:“你才重你才重,我一點都不胖,你不許說我重。”
霍潛又不緊不慢給他做更厚實的軟墊子,糯糯憤憤跑到他身後,一個箭步躥他後背來了個助跑起跳,喵喵衝出窗外跑走了:“你個壞蛋,我今晚不給你做飯了,你自己玩去吧。”
霍潛把“壞蛋”的控訴照單全收,安心做軟墊等他跑回來。做完軟墊又傳音掌管木材生意的師侄送些上好的木材過來。沉迷手工藝的霍潛還預備再給糯糯做張大床,做好了晾兩天便可以供他人形的時候過夜。
小紙鶴飛走了他才呐呐道:“婚前合床於禮不合,傳出去你要被彆人數落放蕩淫.浪。”
婚期將近的霍仙君可以說是悶騷本騷了。
霍仙君在某些方麵比較單純。他並不知道群眾不吃守禮的CP,大家喜聞樂見的戲碼中萌騷流占了上風。百姓們最近可喜歡把高高在上的仙君拉下神壇,給他腦補成不能自持對貓精索求無度的墮落鬼夫款了。而身嬌體軟小貓咪通常需要配合群眾對仙君攻的設定,充當被強取豪奪的小可憐角色。
糯糯跑出去,果然沒多久又跑回來了。
晚上還是給霍潛做飯,他慣於按照精怪的日常投喂霍潛,隻要對方不叫停,他才不管什麼辟穀不辟穀。“大不了每天多靜坐一炷香的時間祛除體內雜質麼。”糯糯如是說道。
今晚做燜飯,材料炒好淘米下鍋蓋好蓋子,他指使霍潛掐個法術維持灶膛裡的火焰,自己則去屋外物色了一塊地。挑好了就嘰嘰哇哇進屋拉霍潛:“我想在屋前搞塊地種魘給我的種子,你幫我掐個法術翻土嘛。”
霍潛給他捏個紙片人和一把鋤頭。他兩坐在門口等飯好,紙片人就荷鋤哼哧哼哧乾活。
種完一大包種子,糯糯又不記得白天對霍潛的埋怨了,也不記得那些“以後不占你便宜”的隨口保證,摟霍潛脖子要親親。
霍潛在眾師兄弟麵前毫不掩飾非正常男男關係的作風一下子就喂肥了他的膽兒。就算至今沒有撬開他嘴給自己搞出個名分,就算白天剛吵過小架,也能隨時隨地要親親。霍潛倒是變得出奇的守規矩,隻要眼前還有光亮就不肯給他親,想方設法轉移他注意力。
“你聽,飯好了,去盛去盛,等會要燜過頭了。”
糯糯勢如破竹就是一個吻,得手就撤,狂喜小人狀奔進屋內:“哈哈哈哈我這就給你盛我放了臘肉和眉豆超級香……”
霍潛下意識要做抹嘴的動作,手伸到一半又停了,反而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發起了呆:不如你香……
香噴噴的小貓精傍晚就趴在霍潛的書桌上寫信。霍潛小時候被當做普通人家的孩子培養,到現在也比師兄弟們多一點書卷氣。書桌上筆墨俱全,隻是好久沒用了落了些灰。
糯糯拆開套新的筆墨,伏案給老樹精寫信:
拜彆匆匆,沒有好好向你道彆,愧對您對我們百尾貓一族祖上的蔭蔽……不知魘境可還好,修複起來困不困難……已經到了你兒媳婦家,剛才把你送我的種子全種下了,收受厚禮不甚感激,您真是一位和善的長輩……要是以後能改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引進魘境的習慣就好了,不是每一個進百幽穀的修士都是藥修,也有可能是您的兒媳婦孫媳婦重孫媳婦……
你送我的種子不知道會長出什麼花來。如果是你喜歡的那種食人花,你兒媳婦大概會膈應地要求全部拔起。真有那一天我就給你把花再送回去,絕不叫他毀了你的一片心意……
啊,我看見了霍潛的字,對比之下我字好醜,我以後少讓他看見我字,明天就央他教我傳音……
寫完一封交給霍潛,指使起人來十分順手:“有什麼辦法把道謝信送到魘手裡呢?”
霍潛不解嘀咕一句:“怎麼你與他這般親近?”隻是糯糯在他身邊,他也沒多在意這件事。他麻利地去地裡挖出一顆剛剛種下去的種子,又打自己衣服上搓了糯糯一團貓毛和種子一起附在信中。
“歸去。”霍潛對著信吹了一口氣,薄薄的信封便向著百幽穀方向去了。
糯糯使喚了霍潛好幾次,心滿意足,可以接受睡貓窩了。要是霍潛不當著他麵拿著自己外套使勁抖貓毛他還能睡得更香一些。
“我才不是愛掉毛的貓,我們貓換季都愛掉毛的喵我不是故意的。千萬不要嫌棄我掉毛啊,我以後儘量少掉毛呼嚕呼嚕呼嚕呼嚕。”糯糯暗自發誓以後不掉毛,很快就被睡意打敗,鼻尖呼出的小氣流卷起一撮貓毛,落在了半夜蹲在貓窩前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霍潛的鼻尖上。
第二天豔陽高照。
糯糯下意識喵一聲,沒人應。於是他先出左爪,再出右爪,在貓頭形的出口處把自己拉成一條貓,俯首撅屁屁儘情地伸了個懶腰。霍潛要是在跟前,他是不好意思這麼伸懶腰的。難得放鬆一回,便伸得格外放肆。
這樣伸懶腰尤嫌不爽,糯糯一隻爪子前伸,預備再伸一個更長條的懶腰。爪子剛一出,就被人輕輕捏住了肉墊。
???
糯糯睜眼,就見到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笑意盈盈望著自己。不僅是笑盈盈,這雙桃花眼簡直要溢出一汪春水來,叫誰見了都要生出“這男子愛極了我”的錯覺。糯糯看他一眼,恍惚間以為自己和他情定三世!
“是弟妹嗎?”陌生的男子捏著他的爪子上下搖了搖,說起話來也是溫和如三月春風,“你好啊,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