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千裡(1 / 2)

弟妹!多麼動聽的稱謂。

糯糯都不計較對方搞錯了自己的性彆, 美滋滋地應下:“是我是我是我。”男人猶自保持著半蹲的動作,鬆了手中的貓爪子卻不收手,反而輕柔地把自己的三根指尖搭在了糯糯的爪子上。

糯糯一旦恢複原形, 就秉持不住貓的某些特性,比如貓爪不能在下。男人的手一放在他爪子上,他就控製不住把爪子抽出來, “啪嘰”一下反按在了男人的手背上。男人再按他爪子,他就繼續縮爪子並反壓。一人一貓反複玩貓爪在上的遊戲,每換一次位置, 陌生的男人就和他聊上一句。

“多大了?”

——十七。

“家裡還有哪些貓?”

——有爹爹。

“怎麼爹爹不跟著你來流雲宗啊?”

——他在老家呆著,沒和我一起下山。

“弟妹獨自出來多久了?”

——1個月。

“下山之後可曾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

糯糯被逗得jio累,老實讓男人按著懶得把貓爪弄到上邊, 甚至打了個哈欠:“我一直跟著霍潛,他才不欺負我。”他圓圓的貓眼睛裡困得噙了淚珠,懶得陪逗貓上癮的幼稚鬼玩遊戲, 睡眼惺忪問:“你是誰啊?”

男人掏出一個小紙盒子,三兩下打開露出裡邊做成小魚形狀的糖人。他拿著柄把糖人遞到糯糯麵前,琥珀色的清澈眼眸之中隨即倒映出糯糯用粉噠噠的小舌頭舔糖的景象。

他的指尖在圓乎乎的貓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挼, 很有兄長的風範:“你跟著九淵叫我九師兄就好了。”

“唔,苟師兄。”糯糯那麼小一隻貓吃那麼大一塊糖,舔得腮幫子疼, 口齒不清地叫人。

“是‘九師兄’。”他耐心糾正

糯糯牌永動貓根本停不下吃糖的動作:“苟師兄!”

苟師兄隻能又挼了一把貓頭:“苟師兄就苟師兄吧。”他鬆了幫著糯糯捏糖的手, 轉而逗弄毛茸茸帶梢兒的耳朵尖, 意味不明地說:“以後也多跟著九淵, 不要自己一個人亂跑。”

糯糯注意力全在糖上,等他砸吧砸吧把糖全從棒棒上咬下來時,苟師兄已經不見了蹤影,眼前是一籃子五顏六色糖紙包著的糖果。糯糯兩眼發直,猛地紮進糖果堆中,隻留了個尾巴尖兒在外邊勾了個代表喜悅的彎兒。

九師兄沒有走遠,他和霍潛結伴著走進竹林深處,嘴上調侃:“讓我看個病至於這麼偷偷摸摸麼,還特意給他準備一籃子糖,好讓他老實在屋裡多呆一會兒?”

說是偷偷摸摸毫不為過,霍潛的竹林占地廣闊,曲徑通幽。人往裡邊一走,前路是數不儘的岔道,後來者若是失了注意,多半要尋不見前者的蹤影。

路千裡在糯糯麵前頗為正經,很是熱衷於維護兄長的偉岸形象,和霍潛獨處時就流裡流氣。他一隻手臂勾著霍潛的肩膀,如桃花一般明豔近妖的麵容湊到霍潛跟前。要不是個子比霍潛矮一些,做這動作略有些勉強,還真酷似調戲良家少婦的紈絝子。

他動手動腳,嘴上帶損翻不過糯糯這頁去:“自己偏還不拎進去,要我帶,搶新郎官在新媳婦麵前的表現機會不是折我的壽麼。”

霍潛把人抖掉,拍拍衣服上被蹭出來的褶皺:“我不能去,他粘人得很,我被他瞧見了哪裡還能脫得開身和你出來。何況你哪來的折壽一說?路千裡路師兄。”

流雲宗有兩個九師兄。第一個是正兒八經的霍九淵的弟子,早幾年已經停了修行下山娶媳婦生崽崽去了。彆人是甩袖子脫離紅塵,這位九師兄目睹師尊修行到大能期久久不能飛升,兔死狐悲之下患上了修行恐懼症。逆流而行落入紅塵,也不算多麼難以理解

再加上某次下山又遇上了嬌滴滴的美嬌娘,人生的小船當即就轉了方向一去不回頭。

從此以後這位九師兄身在世俗之外心在紅塵之中,在山上犯了幾個月相思病後痛定思痛,告彆眾師兄弟下山奔著美嬌娘去了。前幾個月剛剛來口信,說是當了爹爹。流雲宗一大幫老光棍還去喝了人家孩子的滿月酒。

其中幾個見老九嬌妻美眷,不免春心萌動了一會兒,奈何沒有美嬌娘做明燈,修行的小船目前還沒有調轉船頭。

第二個九師兄就是路千裡。

這廝跟在霍九淵門下時,流雲宗已然是和合歡宗並立的大宗門。霍潛步入大能期,前途不可限量。路千裡作為合歡宗最得意的年輕弟子,來流雲宗拜霍有悔為師頗有些兩國交好嫁個公主來和親的意味。

路千裡路公主心中不存門戶之彆,半點水土不服都沒有,拜師第一天就和霍有悔開口要個弟子的位分。霍有悔心大,聽聞他在合歡宗那一輩弟子中排行老九,也讓自己的弟子叫他九師兄。也不管徒弟們怎麼區分這兩個九師兄。

合歡宗的弟子素來精通藥理,霍潛此番把他叫來,就是想讓他看看自己的眼疾。霍潛實則早就想讓糯糯給他看看眼睛了,不然他看糯糯要很是仔細才能勉強看見個輪廓,心中頗為遺憾。

隻是此事一開始就沒和糯糯說,現在再說顯得贅餘,還白白叫他後怕不已。何況路千裡已經來了,乾脆就湊合著用一用,不勞煩嬌滴滴不經嚇的小貓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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