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 糯糯在啾啾的鳥叫中醒來。睜眼, 正欲伸個懶腰再把崽子抱下床,露在薄被外的胳膊突然一僵。他平躺著睡的, 平常頂多有隻貓崽的重量壓在他的腿上。
今天可不止一隻貓崽了,至少有一百隻貓崽的重量將他壓倒。
糯糯木愣愣地低頭,就見一彎迤邐的長發從他的胸口蔓延到胳膊上,他撥開頭發,露出一隻睡到臉頰紅撲撲的霍阿嬌。倦鳥歸巢一般, 半邊身子都壓著他, 黏著他, 又俊又嬌,看起來異常可口。
糯糯隻是一隻小貓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下意識地就反手摟住他的阿嬌, 一條腿提高,環在男人的後腰處蹭了又蹭……是個男人被這麼蹭都會醒, 並且第一時間就回應這催促。
糯糯被席卷著頂到床頭時,才堪堪明白過來現在的處境:酒後亂性,假酒誤我。飲酒之後說的話不記得了,但是兩相纏綿的過程倒是記得清楚。當下這回也不是我意, 任誰看見亂性亂習慣了的大美人□□毫無防備躺在自己身上,都會不管不顧想再來上一回。
被折騰到無聲嗚咽時, 糯糯才從溫柔鄉中清醒:
我是誰?
我是糯糯的妹妹米糯糯呀。
我從哪裡來?
我四個月前剛始亂終棄了阿嬌。
我要到哪裡去?
我本欲裝成身不由己的小可憐, 以糯糯的身份回到阿嬌身邊。
可是我現在在乾什麼
我在以糯糯的雙胞胎妹妹的身份睡自己的哥夫, 哥夫!
糯糯一下子就慫了:昨晚到底是怎麼個經過,我咋就記得阿嬌多猛多難纏了。
這一頭霧水的小貓咪隻敢弱弱地試探。他早前撈過枕頭放在自己的頭頂,以免被頂出床去。這會兒就雙手舉過頭頂抓牢枕頭兩個角,一副砧板上魚肉的模樣,慫不拉幾叫:“哥夫?”
霍潛動作不停,手伸到下邊就是一巴掌,叫糯糯本就嫣紅的臀尖打得更加泛紅:“你叫我什麼?”糯糯一頭霧水,著實害怕,不清楚霍潛在以什麼身份與自己交歡,便又試探:“哥,哥夫,我們不可以這樣子。”
話音剛落,糯糯被大力撞出一聲驚呼。淚眼朦朧間,就見得霍潛指指他盤在男人腰上的腿,麵露嘲諷道:“哥夫?”繼而又指自己身上的吻痕,俊眉微挑:“哥夫?”最後他拉過糯糯的手,強行將其摁在不可描述的位置:“你就是用這兒迎接哥夫的?真熱情。”
糯糯又羞恥又爽地哭起來,又被霍潛懸空按在牆上好一番折騰。中場休息時霍潛披著外套在床外跳腳,一副很想衝上來殺貓的模樣,糯糯就縮在床尾暗自淚垂:他剛剛伏在自己胸口睡的動作那麼的小意溫柔,可眼睛一睜就好像換了個人。我真傻,我單知道他慣常是管我叫相公的,可我怎麼忘了我們現在是圓鏡已破,噫,屁股好疼……
霍潛困獸一樣團團轉了一會兒,霍然出門。
糯糯: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吃完扔?怎麼辦,我該裝作無事發生繼續當小母貓嗎?那假酒他吃了不管用,我是不是得另想一法把他迷倒。
迷倒……他剛才真特喵的迷人,帶勁……屁股好疼。
霍潛出門不過幾個呼吸,竟又進來了,手上提著一個蒙著黑布的鳥籠。糯糯揉屁股縮在床尾,一副殘花敗柳的模樣,睜著無知又好奇的雙眼看霍潛。
霍潛把鳥籠放在床頭,俯身問糯糯:“你是小公貓還是小母貓,是糯糯還是米糯糯?”
糯糯一臉問號,心說自己應該堅守陣地不動搖,哪能自己扒自己的皮。他迎著阿嬌審視的目光,硬著頭皮惴惴道:“哥,哥夫,我,我是小母貓米糯糯呀。”
霍潛麵無表情“喔”一聲,單手就把糯糯從床尾撈出來抱到自己腿上,把玩他嚇到冒頭的貓尾巴:“原來你是愛勾引哥夫的小母貓呀,你將來怎麼跟你哥哥交代,說你睡了他的男人呢?”
“不是,不是這樣的。”糯糯詞窮,低頭做企鵝。
霍潛輕歎一聲,撿過地上的衣服擦糯糯潮濕的尾巴根,調侃道:“這麼喜歡哥夫?”
糯糯被自己斷了後路,撂下一句“喜歡”便羞恥地想逃。奈何霍潛抱得緊,他便隻能埋頭在男人肩膀上,不讓他看自己的臉。不料一眼望到男人背上斑駁的抓痕,隻好閉眼,下巴扣在霍潛肩膀上裝死。
可是霍潛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小母貓,霍糖是誰的兒子?”說罷他又追加:“彆答錯了啊,愛撒謊的小騙子家庭地位低。”
糯糯渾身一震,不知道霍潛葫蘆裡賣什麼藥,開始春秋筆法:“當,當然是我相公的。”我相公就是你啊混蛋霍潛。
“相公是誰,是我嗎?”霍潛雙眼微眯。
糯糯隻得矢口否認。
霍潛又有氣到跳腳的趨勢,可抱著一隻死命把頭往他肩膀後伸,大有要跳過他肩膀逃命意味的小貓精,隻能將氣惱化作輕飄飄兩巴掌。糯糯慘兮兮捂屁股,迎來又一個靈魂拷問:“願不願意給哥夫生孩子?”
糯糯貓耳耷牢,被霍潛的連環追問搞得緊張不已,仿佛一個拿到試卷卻一道題都不會做的小渣渣,語氣中的不確定因素撲出屏幕:“不,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