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灼|熱的子彈劃破空氣,呼嘯著向二人衝去。
不像佐之市有著異能力密不透風的護衛,琴酒隻身一人又與他們距離太近,在憑借反射性的動作躲開最開始的幾枚子彈後,還是沒有避過隨之而來的攻擊。
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向地麵。
潔白光亮的大理石磚麵上散布著坑坑窪窪的孔印,銀發男人俯麵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悄無聲息。
佐之市在愈發密集的攻擊中瞥了一眼他倒下的方向,心緒複雜。
身中數槍,失血量過多……幸存的概率幾近於零。
那個冰冷殘酷又不可一世的琴酒就這麼死了?
還是以被下屬背叛這樣荒謬可笑的死法。
思緒流轉片刻,佐之市就沒功夫再去為他人擔心感歎。
在其中一個目標確認重傷後,他們就把全部的火力都集中在了另一個的身上。
被夜叉刀劍隔開的子彈叮咚作響,彈向四周,雖然大多數都在他精巧的操控下,以微妙的角度沒入持槍者的身體,但偶有一兩枚漏網之魚擦過他的身體,留下灼|熱的傷口。
佐之市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負擔夜叉的動作必須要有充足的體力,而左腿處的槍傷再拖延下去恐怕也會危及性命。
由於大量失血,佐之市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用力地晃了晃頭,努力驅散腦中陣陣的暈眩感,扶著牆,跌跌撞撞地走向來時的方向。
他似乎記得那邊有一個空曠的陽光暖房,比這裡狹窄的地形更利於夜叉的作戰。
該死,港黑的支援怎麼還不來!
就像永遠感受不到疲憊的機器人一樣,那些持槍者忽視了後坐力對自己身體的影響,一匣彈藥打完迅速又換上另一匣。
佐之市僅存的體力漸漸流失,終於在某個時刻,夜叉那經受太多子彈衝擊的刀刃發出清脆的一聲,折斷落地,身形狼狽的長發青年也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奇怪的是,在他無力抵抗的時候,那些人反倒突然整齊劃一地停止了射擊。
大腦昏昏沉沉,眼皮重得仿佛壓著千斤石,恍惚間,他隻聽見了一聲不太真切的呢喃。
“……佐之市先生。”
……
佐之市再次恢複意識時,是被活生生顛醒的。
他勉力睜開雙眼,被刺眼的太陽光刺得又反射性地閉上。但這一刹那的清明已足夠他認清情況。
“琴酒?!你竟然沒死?”驚詫的聲音不經過大腦就自動跳了出來。
意外的是,往常聽到這種話時一定會拔槍警告的銀發男人竟然不作反駁。
佐之市緩緩睜開雙眼,試探地眨了眨,終於適應了刺目的光線。他掙紮了兩下,拍了拍琴酒的腰腹部,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沒錯,他被這個人扛在肩上,硬生生地在短時間內從昏迷狀態醒了過來。
“彆動。”琴酒的回應異常簡短,仿佛再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光是奔跑已經耗費了他極大的精力。
佐之市看了看此時的形勢,從後方傳來的腳步聲少了許多道,離他們有不近的距離。但這樣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支援一直沒來,恐怕大樓各個出口都有人把守。
他閉了閉眼,暗自衡量後冷靜地開口:“去上麵。”
琴酒不發一言,沉默地調轉了方向。
從緊急逃生通道上了樓頂,佐之市虛弱地半闔著眼,緩緩說道:“我數一二三,一起跳,不用管後麵的攻擊,他們來不及的。”
琴酒正喘著氣,聞言皺了皺眉像是想反駁什麼,頓了頓,又將話咽了進去。
“一、二、三——”
“跳!”
獵獵作響的狂風迎麵吹來,陡然失重的不適感讓他抿緊了唇。
這棟大樓17層,他們隻需幾秒就能落地——
佐之市強撐著將金色夜叉喚了出來,為他們做了最後的緩衝。
二人狼狽地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正當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大樓內突然傳來一道清晰的女聲。
“真沒想到你們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不過可彆高興的太早哦——”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支援的人手都去哪了嗎?”
“黑澤陣先生和這位——尾崎紅葉先生。”
二人已來不及去思考自己的身份信息是如何暴露的,心中陡然生出一陣種不妙的預感。
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彼此強有力的心跳聲,竟再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音——
空曠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連平時在草叢出沒的野貓都不見蹤影。與其說是純粹的安靜,倒不如說是被世界隔絕了一般。
“哎呀哎呀,不愧是裡世界有名的二位,這就發現了端倪。”
“不過即使發現了也沒有辦法呢……”
“至今為止,從我的‘領域’中成功逃脫的人數——”
“是零。”
佐之市眉頭緊鎖,不發一言。
*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