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臉震驚地站起身, 鳳翔殿?
那是已故楚皇後的舊居!
眾人也跟在後麵匆匆忙忙趕了出去,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急和擔憂,或真情或假意, 反正這頓飯,是沒法吃了。
然而當眾人趕到的時候,卻不禁有些傻眼, 這就是走水?
隻見院裡的枯草並那顆紅梅樹不知什麼原因燃起了點點星火,又因為空氣濕潤熄滅掉, 變成了滾滾濃煙,將整個宮殿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 帶著嗆鼻的氣味, 倒確實有幾分走水的樣子,卻讓人感到哭笑不得。
皇帝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明顯就是被人耍了, 而他竟是再也找不到先前那個報信帶路的小侍衛!
正當他強忍著蓬勃的怒意時,緊鄰鳳翔殿的一處樓宇傳來一聲尖叫,劃破這詭異的寂靜,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因為這裡是已故楚皇後的舊居, 而皇帝也不曾另立新後, 所以鳳翔殿便空置了下來,再加之他對楚皇後並不如何待見, 甚至有些厭惡, 連帶著周圍的幾座宮殿都人煙稀少, 頗有些冷宮的待遇。
原本這樣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宮女誤闖進去的, 因為一旦被發現,那絕對是個死罪。
皇帝轉向那個方向,麵色陰鬱,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去查,是那個不長眼的賤婢,不用回稟,直接亂棍打死!”
侍衛領命而去,皇帝都下令了,原本該是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但是很快,侍衛隊長又匆匆折返,麵露尷尬,“回稟陛下,這裡麵……屬下不敢擅自做主……”
皇帝的臉色此刻已經沒眼看了,緊繃的下顎甚至在微微顫抖。
很好,有膽子耍朕玩,那便務必要用最慘烈的酷刑來教教他們,什麼叫君威難測!
浩浩蕩蕩地帶著一群人轉道而行,氣昏了頭的皇帝甚至都沒來得及將身後的人疏散。
也許是並不在意,卻讓他之後騎虎難下,丟臉個徹底。
還沒走到殿門口,就看到一排的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將頭深深垂下,連一點側臉都不敢露,生怕窺見帝容。
侍衛長也是一臉尷尬,推開門之後就侍立一旁,沒敢往裡瞟一眼。
這些詭異的反應都被皇帝收入眼中,讓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再加上裡麵傳來的某些不和諧聲音,更是憤怒,大步垮了進去。
那個夜晚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皇帝將當夜當值的侍衛全部斬殺,除了侍衛長沒留一個活口。
可是宮內雖然防守嚴密,對當晚發生的事情諱莫如深,卻還是有消息傳出來,丞相嫡女蘇莞清竟然在宮筵上跟三皇子軒轅澈偷歡,被皇帝拿個正著!
這樣一個話題,就像一滴水倒進了滾油裡,激起了一片嘩然。
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還沒傳多久,就被官府下令整治流言,然而流言這種東西,往往越是壓製,反彈就越劇烈,就像插了翅膀一般,沒到半天,就傳遍了整個皇城,隻不過不敢當眾討論,都在一片不言中。
相視一笑,幾個眼神,流轉著他們自己才懂的信息和八卦。
原本對於這個流言,眾人還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畢竟這兩人身份高貴,甚是相配,若真的心意相通,去向陛下請求賜婚便是,哪裡需要偷情?
可是這種疑慮,很快就被皇帝賜婚聖旨徹底坐實了猜測,看來偷情是真啊?
不然怎麼剛出留言就下令賜婚?
一個皇子一個官家千金的,怎麼也不該這麼匆忙才是……
這是為了掩飾家醜?
不過也沒什麼,那些皇親國戚的要什麼有什麼,說不定就是喜歡這種偷情的刺激感呢?
聖旨一下,蘇莞清就將屋內所有器具都砸了,甚至顧不得什麼掩飾。
早在她被皇帝從那張床上拉起來時,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而回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更是讓她恨得牙癢,幾乎要瘋魔。
軒轅琅,我一心想著與你合作,隻要你肯乖乖聽話,那個位置便唾手可得。
可看看你都是怎麼對我的?
軒轅澈隻不過略呈敗跡,還未徹底被摧毀,你就忍不住對我出手了,真真是好極了!
蘇莞清全然沒懷疑過這是個挑撥離間的計策,因為那個婢女對軒轅琅的意義非凡,而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易容術這種東西!
綠意小心地立在門外,努力縮小存在感,生怕發出丁點聲音,那些東西就會直接砸到她頭上!
自從她上次在宮門外醒來時,她就知道壞事了,卻也不敢分辯什麼,隻能當個啞巴,聾子,期待小姐不會這麼快想到她!
正在這緊急關頭,從外麵匆匆跑來一個小丫鬟,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讓她瞬間苦了臉,臉上的表情堪稱絕望。
“小……小姐……”
她躊躇著敲了敲門,果不其然門上傳來一陣巨響,隨即就是瓷器碎裂的聲音,似乎是杯子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