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嶼家並不像電視裡普遍豪門應該有的氣派和富麗堂皇,沒有什麼莊園,沒有成群的仆傭,更是沒有占地一個足球場的花園。這裡是最早出名的富人區,建築大多都有了幾十年的曆史,風格都是上個世紀的,彆墅外部重新裝修過,門口倒是有個麵積不大的小花園,架子上擺滿了嫩綠的盆栽,看著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
司機送兩人下車後就開車離開了,江執不敢多打量,一聲不吭地跟在溫嶼身後走進了彆墅。
剛進門,一位大約五十多歲,麵相和藹的老人迎了出來,衝溫嶼喊了聲“少爺”,他和善的目光落在江執身上,江執沒有感受到被冒犯,老人很溫和。
這應該是溫嶼家的管家。
一到了溫暖的室內,溫嶼就解下了脖子上的圍巾,他轉頭看了眼局促不安的江執,對管家道:“帶他換身衣服吧。”
“是。”
管家走到江執麵前,微笑著抬起手,示意江執跟他走,江執茫然又不安地看著準備上樓的溫嶼。
“我……”為什麼要讓他換衣服?
溫嶼是娛樂圈的老板,不怎麼在鏡頭前露臉,卻比一些二三線明星還要有名,原因是溫嶼前年參加了星雲傳媒的年終聚會,有幾個小明星在微博曬圖,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他們沒有P掉溫嶼,有網友驚歎於溫嶼的顏值,猜測這是星雲傳媒即將出道的新人,後來才知道,這是他們家偶像的大老板。
這波熱度不降反升,在部分網友的印象裡,老板都應該是肥頭大耳啤酒肚,溫嶼是他們見過的最帥的總裁,顏值比自家偶像還要能打,那次之後,溫嶼沒幾個粉絲的微博漲到了幾十萬,或許是給公司帶熱度,溫嶼沒有拒絕雜誌拍攝,偶爾會出現在娛樂雜誌上。
江執沒見溫嶼本人前,就從雜誌采訪和彆人口中聽說過溫嶼這個人,比如,溫嶼是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他隻是掛名老板,星雲傳媒幕後老板其實是溫嶼姐姐,比如,彆看溫嶼表麵人模人樣的,他跟那些喜歡包養小明星的老板們一樣,看到年輕漂亮的就走不動道。
而溫嶼接受雜誌采訪時,也沒有避諱這些問題,坦然承認自己的確是個顏控。
第一次見溫嶼,就和溫嶼做了最親密的事情,實際上江執跟溫嶼在清醒狀態下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他本能覺得,溫嶼不是那種人,但是,王天的話一直縈繞在腦海裡,還有在地下車庫裡,溫嶼那想要吃了他的奇怪眼神,以及溫嶼接受采訪時親口承認的那些話。
溫嶼聽到江執的聲音回頭,清楚地看到了江執沒來得及遮掩的不安:“怎麼了?”
江執想問溫嶼,為什麼要帶我回你家,是要跟我算昨晚的賬嗎?
但對上溫嶼的視線,他沒敢問出口,而是打起了退堂鼓:“今天謝謝您,我、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先回去吧。”
江執有一路的時間可以用來不安,偏偏等進來了他的房子才察覺到不安,就這樣單純天真,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溫嶼的目光直直落在江執帶著鞋印的膝蓋上,扯了下唇:“你確定要這樣出去嗎?”
被提醒後,江執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狼狽,他臉頰一紅,羞愧地低下頭。
“換身乾淨的衣服吧,你現在也不是素人了,要是被人認出來拍照片發到網上,你該怎麼跟你的經紀人交代。”溫嶼說完,見江執聽話地點了頭,他滿意地勾起唇,沒忍住惡趣味,嚇唬道:“換完衣服來我房間吧。”
他也不等江執回應,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在經過轉角的時候,特意去觀察江執的反應。
江執大睜著眼睛,一副呆傻的模樣,顯然是被他的話和自己的想象給嚇到了。
溫嶼聽力好,王天推江執上車時說的話,他其實都聽到了,他不是剛畢業的學生了,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江執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溫嶼猜出來了,覺得有些好笑,他看上去是那種逼良為娼的人嗎?
老管家帶著江執去了客房,溫嶼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躺進了沙發裡,原本打算回家睡個昏天黑地,但計劃被打斷,他帶回了一個讓他無法安心入眠的有趣家夥。
閉著眼躺了大約十幾分鐘,房門被人敲響,溫嶼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喊了聲“進來”。
江執的體型跟溫嶼差了一倍,管家給江執準備的衣服是溫嶼大哥的,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褲,外套還是江執原來穿得那件黑色羽絨,滿身的蓬勃朝氣讓溫嶼眼前一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江執臉上太過明顯的巴掌印。
都過去一段時間了,江執的不安還是沒有消失,他傻乎乎站在門口,溫嶼不開口,他也沒有要走進來的打算。
溫嶼無奈又好笑,麵無表情地揚了揚下巴,輕聲道:“過來。”
江執一怔,不過眨眼間,眼底的迷茫猶豫突然沒了,似乎決定了什麼事情。
溫嶼可以幫他一次,但不能次次都幫他,就像溫嶼說的,隻是日行一善罷了,等回去後,他還是要接受經紀人的刁難,或許因為溫嶼短暫的幫助,王天態度會鬆軟幾天,可隻要王天知道,他跟溫嶼沒有任何瓜葛後,王天隻會變本加厲地對他,而他在還清欠公司的錢之前都無法脫身。
王天有句話說得沒錯,要珍惜機會……
既然要找靠山,那不如找最穩定的,與其被膀大腰圓的陳總纏上,還不如借這一次機會跟了溫嶼,反正,他都已經跟溫嶼做過了,不管是外形還是家世,溫嶼都比其他人強,跟了溫嶼,他也不吃虧。
江執進門前特地關上了門,他緩步走到溫嶼麵前,好在,這次溫嶼及時出聲,讓他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