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完。”謝閒輕聲說。
落後的人族的刀劍隻不過是一點開胃菜,殺戮神血的主人自己都已經瘋狂,神血本身也隻會越發的難以拘束,會想用殘忍淩虐的手段將觸犯的人切割成無數塊碎片。
它就是失控的,脫韁了的家馬!
黎容淵一頓,就有更多刀劍的陰影從身旁浮現,它們將要觸近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不對,這些刀劍的進攻和硬度和剛才輕飄的襲擊截然不同——
它們在不斷地增強,從被人族放棄的冷兵器演變成戰爭殺戮中出現的一樣樣新的、更加凶殘的武器。
不難想象到了後期,甚至可能會有神戰時的武器虛影浮現。
不能再拖延下去……這隻是一滴神血?謝閒現在篤定,在這裡存在著的絕不是一滴殺戮神明的神血一種東西,這裡至少還存在著另一種讓神血保持著活性的因素!
“咳咳。”
謝閒低咳了一聲,唇角染上一點嫣紅顏色。現在似乎隻要動用一分神力,就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一定的負荷。
但或許,謝家用來保存神血的方法會給他抵抗這種反噬的啟迪。
黎容淵感覺到的危機感更甚,他的汗毛都在無形無影的威脅中豎立,骨骼每一寸似乎都在發出咯吱的輕搖。
縱使有神力加持的銀荊棘也擋不下這越發迅疾、快速的攻勢,它們在黎容淵和謝閒裸·露出來的身體上多少都留下了幾縷割痕。
黎容淵厭惡極了這種感受,這些刀劍意圖切割他的身體,這讓他無法不想到蘇淮曾做過的那種種!
他想要殺死,撕碎著一切——
但他就如同被縛之狼一樣,隻能夠被動地抵抗。
黎容淵的意誌和實際初步覺醒的血脈的支撐在這樣的掙紮下開始不對等起來,這使得他的四肢都開始疼痛、發顫,直至無法扼製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
他倘若在這種時候強行覺醒,勢必將要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謝閒敏銳觀察到這一點,手壓上黎容淵痛苦皺起的眉心。
冰涼的一點觸感叫黎容淵恍惚吼叫著偏向謝閒的方向,他憑保留的少許的理智,聽見了謝閒開口的聲音:
“不要強行覺醒。
神血隻有一滴,它藏在某一處。
去找到、嘗試吞噬它。”
黎容淵大腦都在嗡鳴,眼前視野更是早成黑糊的一片,他儘是靠著本能來躲避和反攻。
可他突然連帶著靈魂都是一震,他看見謝閒直起身體,在自己的眼尾輕輕一吻——這是不沾染情·愛,再純粹不過的一個神力的祝福。
在刹那間,黎容淵共享了謝閒的視野,他的眼前遍布了大片銀色的荊棘花,它們所觸及到的任何的東西、所有的異常都無一例外的傳遞給了黎容淵!
這也使得他終於找到了最特殊、最隱晦的一個點,黎容淵朝著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銀色的荊棘似與他融為一體一般,為他驅逐所有開始發狂著抵抗的刀光劍影。
有一支再普通不過的蠟燭在安靜地燃燒著,它太不起眼,太容易被忽略,可黎容淵在此時此刻鎖定了這搖曳的燭光。
他耳邊傳來謝閒的輕笑:“你找到了。”
化成燭火形態的神血終於意識到自己暴露,它霎時間就要爆起,卻未料黎容淵速度比它還要快,他竟是一張口就硬生生將這簇“火焰”給吞入嘴中!
吞下的一瞬間,黎容淵尖利的犬齒就生生將神血釘死在口中,再接著就是毫不猶豫的撕咬!
幾口氣的功夫,滿室燭火就萎靡了下來,刀光劍影也登時消失。這一個小小的祀堂失去了神血的存在,正中間立著的謝家旁係的先祖的玉石塑像從搖晃的桌麵上摔下,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