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方和鏡玄在酒樓對麵食肆打包了兩份羊肉泡饃,又在街上買了份鹹味豆腐腦。
回酒樓路上,燭方終於沒忍住開了口:“鏡玄,你有沒有覺得,觀溟有點奇怪?”
鏡玄麵露不解:“二師兄怎麼了嗎?”
燭方凝了凝眉:“昨晚回來到現在,他就隻跟我說了一個字。”
“什麼?”
“我說我出去了,他也沒問我去哪裡,隻回了我一個‘嗯’,然後就是剛才在河邊說那些。”在旁人看來,燭方此時樣子有些苦惱:“你說,他話怎麼突然變少了?”
“這個……”鏡玄感覺自己被秀了一臉,清了兩下嗓子:“可能是因為那隻狐狸。”
“狐綏?”
“嗯。”
燭方也想過這個原因,但又覺得以觀溟性格不至於如此。
“是因為狐綏,所以他才不想和我說話嗎?”
“對。”
鏡玄暗暗替他著急,我大師兄啊,這還用問?一看就是二師兄吃醋了!
正這時,狐綏從酒樓二樓跑了下來。他眼眶微紅,看著就像被人欺負過一樣。
“哥哥。”
狐綏一邊喊著一邊撲進他懷裡,聲音聽起來格外令人心疼。
燭方與鏡玄互看了一眼,沒敢去抱他,愣了愣問:“怎麼了?”
狐綏擦了擦濕潤眼角,抽搭著回答:“嗚嗚嗚他嚇唬我。”
燭方一臉茫然:“誰嚇唬你了?”
狐綏噘著嘴,指了指樓上雅座方向:“就是那個人。”
“觀溟?”
“二師兄?”鏡玄也愣了一下。
“嗯,就是他。”
“這裡麵一定有誤會。”燭方小心地掰開狐綏黏在他身上手:“彆哭了啊,我們先上去。”
觀溟欺負狐綏?
老實說,燭方有點不太相信。
要知道他這師弟可是書中光風霽月好主角,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欺負小朋友事。
而且從昨晚見麵可以看出,狐綏好像並不是很喜歡觀溟。他們剛才又不在場,誰也不知道狐綏話是真是假。
他們回到二樓雅座時,小二正在送飯菜上桌。觀溟則坐那兒閉目養神,看上去一步也沒走動過。
見到閉著眼睛他,狐綏往燭方身後縮了縮,看樣子害怕極了。
“我們回來了。給你帶了份豆腐腦。”
聽見燭方聲音,觀溟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眼睛深邃,依舊頂著一副冷若冰霜麵孔,渾身透著一種疏離感。
“狐綏說你剛才嚇唬他。”燭方頓了頓:“這是真嗎?”
觀溟目光落在那份豆腐腦上,麵色稍微柔和了些,語氣卻依然很淡:“沒有。”
狐綏眨了眨眼:這人撒起謊來居然臉不紅心不跳!不對,怎麼感覺和先前哪裡不太一樣。
為了進一步確認,燭方又問旁邊小二:“你看見了嗎?”
小二剛進來不久,聞言搖了搖頭,轉身退出了雅座。
他就知道,觀溟不會做嚇唬小朋友這種事。
“我都說了,肯定是誤會。”燭方說著往觀溟掃了一眼,目光篤定:“二師弟不可能是這種人。”
觀溟還想說什麼,默了默到底沒說出口。
“好了好了。”燭方拍了拍狐綏肩膀,然後把他按在座位上:“快坐下吃飯,再不吃就涼了。”
在吃飯這件事上,他比誰都要積極。
鏡玄也跟著說:“我也相信二師兄。”
狐綏瑟縮著往觀溟看了一眼,本想湊到燭方身旁,又在想到那句話時忙坐遠了些。
在他們吃飯這會兒,隔壁雅座也來了一桌食客。說話聲音很大,不過聽口音應該是白魚鎮本地人。
“我真看到鮫人了,頭發是藍色,就像海藻一樣。對了,他眼睛是金色,在晚上還會發光。我聽說啊,這鮫人最擅長就是幻術!”
“還鮫人,你見過海嗎?”另一人笑道:“我們這兒就一條河,鮫族又在北荒溟海,怎麼可能會在白魚鎮看到鮫人。”
“我說認真,沒準兒最近妖怪就是他。”
這時,第三個聲音加入了閒聊隊伍:“我倒是覺得,最近這事兒絕對和白家脫不了乾係。”
“白家?這更不可能了,靈山宗那些修士可就是白家找來。”
“你們難道沒聽過一句話?賊喊捉賊!”那人壓低音量道:“照我推測,白家可能很快便有大事發生了。”
其餘幾人見他如此肯定,立時來了興趣:“你且說來聽聽。”
“你們莫非忘了,下個月便是白采公子十八歲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