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就是他們手裡的王牌,憑著這張牌把老頭老太指揮地團團轉。
“佩瑜開鹵味店少不了要幫工,與其找外人幫忙還不如找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誌遠去年初中畢業,正好去幫他大伯母,他會算賬,讓他管賬收銀一點問題都沒有。”程老頭很看好大孫子。
另一邊的程寶菱姐妹四人眼睛都瞪圓了。
虧得程老頭敢想,還管賬呢,怎麼不把自己家的賬給程誌遠管啊。
還有他也太看不起女人了吧,瑜記奇味鴨店是媽媽一手一腳開起來,甚至連本錢都是媽媽自己出的。他要把大孫子安排進去管賬,問都不問媽媽一聲,隻管跟爸爸說話。
在她們姐妹心裡,瑜記奇味鴨完完全全是媽媽一個人的,爸爸的職業是教師,鹵味店又關爸爸什麼事!
要是爸爸敢答應,她們就敢不認爸爸。
程安國就看見四個女兒齊齊地瞪著自己,妻子微微低著頭,瞧不出神色來,而程老頭逼著他給一個答案。
他突然覺得頭暈目眩,酒氣上來,他醉了。
說話都帶點結巴,“什麼鹵味,在哪裡,鹵鴨腿比鹵雞腿更好吃。”
然後眼睛一閉,頭往桌子上一靠,呼嚕聲響起。
這一整套的表演看下來,程寶菱忍著笑說:“哎呀,爸爸醉了!”
人都醉了,再有說的話也沒法說了。
何佩瑜帶著孩子告辭,並麻煩小叔子勞累一趟將程安國送回家。
程安民將大哥送回家,何佩瑜清淩淩地聲音請他進來喝杯茶。
他根本不敢看大嫂的眼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訕笑道:“不喝了,我就回去了。”
話音剛落,兩條腿就跨出了門檻。
程珍雪嫌惡道:“二叔就是心虛,爺爺那裡還不都是他挑唆的。”
程珍秀拿濕毛巾給爸爸擦臉,何佩瑜接過毛巾,吩咐女兒們:“你們去洗漱吧,早點睡,你們爸爸這裡我來照顧就行。”
程安民呼嚕聲此起彼伏,顯示地睡得十分熟。
程寶菱感歎,爸爸的演技還真不賴。
等孩子們都睡下了,何佩瑜直接拿沾了涼水的毛巾往丈夫臉上一蓋。
程安國被冰的一個激靈,何佩瑜麵無表情道:“沒人了,醒吧。”
他睜開眼睛,坐起身,“你看出我是裝的?”
何佩瑜不理他,他趕緊解釋,“爸在那種情況下逼我答應,我不能答應,又不好當眾落他的麵子,所以才裝醉,佩瑜,你彆生氣。”
何佩瑜淡淡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隻是你裝醉,治標不治本,他們再提起來你怎麼說?”
程安國笑道:“家裡人都在,爸要麵子,要是私下跟我說,我就直接給回絕了。瑜記奇味鴨是你的,我無權處置。”
何佩瑜反問道:“要是瑜記是你的,你就要誌遠來管賬了?”
程安國“咳”了一聲,“誌遠還是個小孩子,讓他管賬是笑話,也不知爸是怎麼想的。”
誌遠是程家唯一的男孩子,程安國做大伯的隻有希望他好的,可他也知道這個孩子被寵壞了,吃不得苦,受不得罪。
去年的時候,程安民就想讓誌遠跟著他學木工,日後也算是有一技之長,能養活自己,誌遠乾了兩天就喊累,再不肯去了。
於是才有今天晚上的這一出,做木工累,坐在店裡收銀管賬就輕鬆了。
程老頭篤信老一套規矩,認為女孩子們都是要嫁人的,孫子才是程家的未來。大兒子家沒女兒,家產遲早都會給孫子繼承,瑜記奇味鴨也遲早都是孫子的。
程安國無力改變父親的想法,卻也不會答應他荒唐的要求。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
早飯後,村裡各家各戶互相拜年,其他人家裡,程安國一個人去拜年就行了,但對於程老頭程老太,他想了想,衝著女兒們招招手,“走,跟爸爸去給爺爺奶奶拜年。”
程珍雪第一個開口,“我要寫作業,沒時間。”
程楠說:“沒壓歲錢,我不去。”,她還拉住程寶菱,“小妹也不去。”
程安國祈求般地看著大女兒,程珍秀低聲說:“那我去吧。”
她現在是大人了,真把爺爺奶奶當仇人看,村子裡也會有閒話,等下敷衍一下就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