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晌午,嚴珠過來,發現那個男的仍舊坐在那兒。
麵前站著李江。
李江在跟他“講道理”,講了半天了……
目的是想讓他挪動一下,彆擋著門兒。
李江的“說功”,是個人,恐怕都遭不住的走了。
而那人,卻安然若素,就跟沒聽到一樣。
李江終於發了怒,“不發脾氣,你以為我是病貓哪!瞧見這個拳頭了沒?”摞胳膊挽袖子,露出他的小拳頭。“我數三下,再不走,可要開打了!”
嚴珠感覺好笑,走了過去:“這位先生,我們這裡,馬上就要開門啦!要不然……你挪到那兒去?”
正好,旁邊有個小夾道。也有台階可坐。
男人看著她,不動。
他的眼珠,是琥珀色的,好稀罕的!
“你若聽話,中午就給你蝦麵吃!”
男人聽完,竟站起身,坐到夾道的台階上了。
嚴珠洗了手,包好了頭發,才進了屋,檢查已經做好的點心。隨意挑選一塊,掰一點,放在嘴裡嘗。點頭:“嗯。可以。”
這時,已經有客人上門了。
後廚有人叫:“嚴姑娘,請您過來一下。”
嚴珠進去,兩個婆子捶著腰。
“怎麼樣,蝦收拾好了嗎?”
“姑娘啊!”她們訴苦,“可是累的不輕!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拆法。好歹算是完事了,您看……頭,皮,肉和籽,都分開了!也洗淨了,我們老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姑娘,怕蝦熱了不新鮮,都放在冰上了。”
嚴珠笑道:“嗯,挺好。接下來,這蝦頭用油炒一下,放熱水煮湯。蝦皮用鍋烤乾了,放在舀裡輾成粉,跟鵝蛋一起合麵,用不了這麼多,用三成就好了。肉和籽,等一會兒我來炒澆頭。”
左右看看沒人,又說:“當初我給阿語做過的,所以知道這個很麻煩!這些日子蝦子正肥,還得做好幾回呢。這銀子,你們收著。”嚴珠悄悄的塞給兩個人一人一兩銀子。
“哎喲,姑娘,這本是我們應該做的嘛!”那兩婆子又驚又喜。
嚴珠說:“拿著吧,彆說話!彆人知道了不好!”
兩個婆子揣好了,“姑娘,天天做都沒關係!”紅光滿麵的乾活去了。
“嚴姑娘,溫姑娘來了!”
嚴珠趕緊到了旁邊,“阿語,今兒有蝦麵吃。”
“真的?太好了!原本我還想下午再過來!幸好來了,有口福了!”
“這個季節蝦子最肥了。”
“累壞了吧?”
“還好啦!我也不用做什麼,隻把不讓彆人知道的餡料調出來就好了。那些小菜嘛,原本也沒什麼奇特的,交給他們去做就好了。”
“就是!屋裡又是油又是火的,你儘量少去。我看表哥的那些人,也不錯的。”
“確實不錯!要想賣高價,還得是他們的菜呢。”
……
到了中午,兩家鋪子的生意跟昨天還是差不多。
麵出鍋了,嚴珠親自給溫語端了一碗去。
溫語吃的津津有味,把湯汁都喝完了,“真是太滿足了!”
嚴珠突然想起來,早晨,她還許諾一個人了呢。連忙叫李江過來,“給那人端一碗吧!”
李江卻不願意,他都吃不著!“嚴珠姑娘!用這麵打發一個叫化子,也太過分了!咱們可是賣二十兩銀子一份的呀!”
“早晨我說過的嘛,僅此一次。”
“可是,他那樣的,給點肉或者幾個包子,都是頂格兒的了!吃蝦麵?也不怕噎死……”
溫語問:“怎麼回事?”
李江趕緊告狀:“嚴姑娘要把蝦麵送給門口的叫化子!”
嚴珠解釋:“早晨他坐在雲想前頭的台階上不走,我就哄他說,他要坐在旁邊去,中午就給蝦麵吃。他就走了。”
李江嚷嚷:“給我吃,我挪到城外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