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甜);
翌日清晨,惠風和暢,陽光穿過纖雲不染的晴空,一片澄碧。
夏季裡不可多得的涼爽天氣。
沈暮舒適地倚在臥室的陽台邊,例假徹底結束的心情,尤為愉悅。
聽到動靜,沈暮回屋。
江辰遇正從衣帽間出來。
“自己在家彆亂跑,晚上回來陪你。”
他修長的手指係著領帶,邊還像對小朋友般細心囑咐她。
沈暮習慣性地在他麵前乖順:“知道啦。”
留意到他今天的著裝有種平和的溫感,白襯衫,光麵卡其白西裝,外套還在臂彎裡搭著。
他穿淺色西服的時候,是彆有韻味的,總能流溢出白馬王子的浪漫風格。
遲疑兩秒,沈暮走近他跟前,接過他手裡的領帶,隨口問:“上午要去電視台嗎?是不是財經頻道有專訪?”
江辰遇放下胳膊,站著任她幫自己係領帶。
垂眸笑看她:“知道的還挺多。”
沈暮嫻熟地繞兩圈領帶,再穿過中間係結,帶點調皮地回答:“對啊,我還知道下午一點半有家商業雜誌要到公司采訪你。”
最後將溫莎結輕扯完美,理整齊他的襯衫領。
沈暮抬起彎彎的笑眼:“因為方特助把你的行程都發給我了。”
她這時有如一隻狡黠的小狐狸。
加持上妻管嚴的架勢。
陽光漾進來,映亮了江辰遇眸光裡的偏愛。
他笑著,卻故意沉了沉聲譴責方碩:“成天不乾正事。”
這讓沈暮有種得了便宜的感覺。
她心滿意足地甜甜笑起來。
江辰遇將外套穿上:“今天準備做什麼?”
沈暮乖聲交代:“和大家約了中午聚餐。”
最後一周的工作日,沈暮把任務都完成了,已經從九思正式離職,儘管她在美工部的時間並沒有很長,但乖乖女都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大家也都相處融洽,故而趁著周六,美工部的同事們就約了她一起聚聚。
穿整外套後,江辰遇將她勾過來,親昵地摟住,掌心握她後腦揉了兩下:“在哪?”
沈暮順勢抱住他腰,好一番思索。
“好像是叫……品居宴。”
江辰遇說:“離總部不遠。”
她仰起頭的臉蛋白淨可人,江辰遇低頭吻了吻她額,才接著道:“叫司機送你過去。”
沈暮莞爾一笑:“不用啦,跟喻涵說好了,她來接我。”
江辰遇向來都隨她:“自己要注意安全。”
沈暮點點頭。
他們在落地窗前相擁著沐浴晨光,和尋常愛侶一樣難舍難分地膩歪好久。
在一起後沈暮對他的依賴感與日俱增。
黏著他溫軟下聲:“結束我到你辦公室等你。”
江辰遇笑說:“好。”
隨後他眉梢淡淡一挑。
語氣逐漸耐人尋味起來:“晚上回家,一起去買東西。”
沈暮下意識想問買什麼,話還沒出口,自己及時反映過來。
沈暮登時耳根透紅。
例假就像是一層保護,但現在這道屏障失效了,她宛如一塊迷人的甜點,隨時都能被惦記著的某人吞入腹中。
沈暮體內似有千萬隻小鹿狂跳。
藏不住羞窘地趕他去上班。
///
江辰遇開車出門後,沈暮獨自在家。
她在書房待了會兒,將一副完成的油畫裝裱到框裡,閒來無事,又到小花房澆澆水。
想到儲物室裡閒置著幾隻水晶花瓶和小竹籃。
沈暮忽然有了插花的興致。
但她怕自己不小心搞破壞,所以蹲在花房裡,事先微信問過某人。
江辰遇回複消息說:摘吧,自己家的花。
沈暮展顏笑開來,歡歡喜喜地摘了一籃的花,然後坐在花房的木桌前,根據自己貧瘠的插花知識,拿著剪子剪花枝莖乾和多餘的葉片。
沈暮是個很有閒情逸致和耐心的姑娘。
否則也不會如此鐘情美術。
在花房安安靜靜待了兩個鐘頭,沈暮終於完成了她極有情調的小竹籃。
竹籃裡的花是粉紫調的,枝葉漂亮地散到籃外,觀賞性很強。
沈暮將花籃裝飾到臥室的陽台。
還有一隻水晶瓶,她在裡麵放了幾支紅玫瑰,擺在了臥室的留聲機旁。
沈暮心情舒朗地拍了幾張花照發給某人求誇。
但江辰遇可能正在電視台,所以沒有及時回複。
頗為愜意地做完這一切,已臨近中午。
喻涵告訴她馬上到,沈暮捯飭了下自己後,就出了門。
中午在品居宴的聚餐很愉快。
美工部的同事們基本都來了,寶怡也在,大家都是可愛活躍的人。
話最密的當屬喻涵和阿珂兩個。
不知怎麼的,飯局中的話題就被他們倆帶起來,最後整桌人都開始起哄,說的都是祝小暮和江大佬百合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
沈暮又懵又羞,全程隻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大家敬酒的敬酒,敬飲料的敬飲料。
整得像是真成事了一樣。
尤其是喻涵這種一開心就收不住的性子,樂嗨了,她儘情碰杯,開始對酒把歌唱。
“寶貝兒,江總這樣的男人世上找不到第二個了,趕緊的!領證結婚生娃!再拖會後悔的我跟你講!”
沈暮當時忙不迭過去捂住她嘴,避免她再說出什麼驚天的言論。
但喻涵喝起酒來,完全是遇神殺神的氣勢。
沈暮壓根攔不住。
喻涵又接上某姐妹的話頭,開始痛斥渣前男友:“蔣路明那狗東西,ctm!老娘大好的青春都被這金針菇男毀了!”
叫囂到一定程度,喻涵一把抱住沈暮。
“寶貝兒,江總一看身材就是個器活都妙的極品好老公,你給我好好珍惜,帶著我的祝福上他!”
沈暮:“……”
她反應到時已來不及阻止。
最後的結局便是喻涵醉成一坨爛泥。
而沈暮沒考駕駛證,不會開車。
沈暮隻好撥了通電話給正在家裡的喻白,讓他來一趟,帶喻涵回家,順便把她的車開回去。
畢竟這頓飯的初衷是因為她離職。
所以沈暮很自覺地付了錢。
喻白趕來的時候,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隻有沈暮還坐在包廂裡陪醉癱沙發的喻涵。
酒店地下車庫。
費了些力,他們終於將不省人事的喻涵扛到車裡,放進後座。
喻白坐到駕駛座,摘掉棒球帽和口罩,問右邊的沈暮:“景瀾姐,你去哪兒?”
沈暮正鬆口氣,聞言,邊係著安全帶,邊回眸笑看他說:“送我到江盛大廈就可以。”
似乎是頓默了一段空隙。
喻白才不露聲色地笑了下,說好。
少年穿著黑色便服,側顏依舊清朗,一張唇紅齒白的俊美麵容。
隻是眉目間隱隱像是泛著些黯然和惆悵。
沈暮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想了想,問他:“最近行程和學業累嗎?”
喻白打了圈方向盤,看著後視鏡,在她的問話中流露出難能可見的乖順:“不累。”
沈暮含笑斂眸:“要早點睡,彆熬太晚。”
提醒著他,一麵低頭從包包裡翻出手機。
打開就是新的消息。
江辰遇半個小時前回複了她上午的微信。
hygge:過來,當麵誇。
沈暮眼底漾開笑。
但她沒有再回。
他肯定是忙了一上午,中午飯局結束才有空回她微信。
而且現在是下午兩點。
他應該正在接受雜誌的采訪。
“景瀾姐。”
喻白很輕地喚了她一聲。
沈暮閒著隨意點開微博:“嗯?”
身邊的少年沒有直接出聲,而是沉默了片刻,才遲緩著說:“如果,我做了壞事,你會原諒我嗎?”
他聲音聽感不鹹不淡,沈暮愣了一愣,一時辨不出他是正經還是玩笑。
沈暮抬眸,語氣鄭重幾分:“做了還是沒做?”
喻白靜靜望著前方:“還沒。”
沈暮沒多想:“那我不會原諒你。”
她的態度強硬且毅然,喻白眼瞳似被陽光徑直刺到,不受控地閃動了下。
隨即喻白便又聽到後一句。
她很認真地說:“這樣你就不會做了。”
沈暮以為他隻是麵臨青春期的迷惘。
秉著開導的意圖,聲音蘊著暖調繼續:“如果已經做了的話,那就原諒你,但之後你得好好反省。”
喻白慢慢沉靜下來。
身上的刺還未立起,就被她的溫柔軟化。
他眸中跳躍的乖張仿佛融入光線裡,消失不見,但那抹憂鬱似有似無。
喻白麵上還是那個聽她話的少年。
如無其事一笑:“知道了。”
沈暮隻當是男孩子證明自己存在的玩笑話。
她麵帶笑容,垂眸接著滑動微博。
也許有一種巧合,叫命中注定。
就在這時,沈暮刷到一條熱度正在上升的谘詢。
是網友投稿的一條微博。
內容是爆料前段時間某頂級拍賣行的午宴,江辰遇應邀出席,並且以大八位數拍下了宴會上最頂尖的珠寶——graff典藏級深海藍鑽項鏈。
底下有拍賣行發布的物品圖。
還真是正式見麵那晚,江辰遇親手給她戴上的那條。
沈暮驚訥到頭緒阻斷在這一瞬。
她能猜到那條項鏈很貴,但沒想到會這麼貴。
“景瀾姐,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喻白目光悵望前方路況,突然問了一句。
沈暮走遠的思緒慢慢收回。
她低眸凝著那張圖片,發了會呆。
半晌後,沈暮溫輕的聲調緩緩道:“會想要……時時刻刻都對他好吧。”
可能不隻是回答喻白的問題。
也是在給她自己一個答案。
沈暮不想在外麵露出情緒上的端倪。
她默默吸口氣,故作輕鬆調笑說:“你姐說了,你還小,不要早戀。”
喻白回眸,淡褐色的眼瞳一片潛靜。
最後衝對她乖順一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