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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黑色的江盛大廈高聳雲霄。
說起來,這還是沈暮第一次到江盛總部,從前隻是在遠遠的地方望見過。
這座南城地標建築,當真是可以用大氣磅礴來形容,陣勢拔地倚天,巍巍壯麗,好比雄鷹傲立長空。
相較之下,九思瞬間渺如煙海。
沈暮不由感慨,那人到底有多強的能力,能把這麼大的公司規劃得有條不紊,扶搖直上。
和喻白告彆後,沈暮徑直走進去。
大抵是江辰遇事先有過交代,沈暮到前台表明來意後,負責人員不多問一句,也沒要她登記,直接熱情地領她到了頂層總裁辦。
那時沈暮再度被驚豔。
他總部的辦公室才真的是殿堂級,九思的忽然就遜了色。
沈暮走到落地窗前,外麵的風景一覽無遺。
絲毫不啻從南城高塔頂樓花園望出去的那般壯闊。
沈暮徹底變成好奇寶寶。
參觀景點似的,在他辦公室東張西望。
最後在皮質沙發上坐了會兒,沈暮又被那處精致的咖啡台吸引了目光。
她起身過去,新奇地看那包巴拿馬魁特咖啡豆。
端詳良久,沈暮正想嘗嘗他的咖啡是什麼味道,玻璃門在這時移開,發出輕微的動靜。
沈暮回首望去。
隻見方碩左擁右抱著很多東西走進來。
沈暮第一反應便是和他打招呼:“方特助。”
方碩倒是怔了瞬。
繼而驚喜一笑:“沈小姐。”
沈暮莞爾朝他走過去,剛要說什麼,瞧清方碩夾在臂彎裡的東西,她倏而驚愣。
“這些是……”
方碩將那幾個玩偶放到沙發,笑言:“是不是覺得很眼熟,就是您先前遺留在宋家的公仔。”
那一刻沈暮是不可思議的。
去宋家那晚,她想帶走,但突發意外落下了。
“為什麼在這兒?”
方碩告訴她,是她父親宋衛剛剛帶著戶口簿一起送過來的。
聞此,沈暮眸光短瞬輕爍。
接著又眉眼凝惑:“什麼戶口簿?”
方碩看了眼手裡的文件袋,有片刻夷由。
而後還是遞給她:“江總吩咐說先放他辦公室,不過這個原本就是您的,直接給您也是一樣。”
沈暮尚還納悶,接過文件袋,低頭拆封的過程中,方碩繼續向她解釋。
那時沈暮才知道。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那人做了那麼多事。
事實上江辰遇從未說過愛她,但他的溫柔融進了每個不經意透露的細節。
他的愛是由骨子裡來的。
和那些毛頭小子一點兒不一樣。
大多數男人會在口頭上天花亂墜地示愛,可最終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女孩子對細節重複崩潰時,他們也隻會敷衍,當那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江辰遇相反,他一向喜歡用行動表示。
那是莫大的安全感,因為他懂她所有的在意。
有句話說——
loyal,obligation,valued,excuse.
在一起就是love.
在回答喻白時,其實沈暮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是愛,隻是覺得和江辰遇在一起後,世界都是在蜜糖罐裡泡著的。
她會欲罷不能地變回幼稚的小女孩。
黏在他身邊,或撒嬌,或鬨脾氣。
但這一秒鐘,沈暮豁然明朗。
喜歡他,愛他。
想要和他在一起,永遠地在一起。
沈暮想到小時候,奶奶跟她說過的話。
她說,她不是嫁給爺爺所以感到幸福,而是因為喜歡他,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幸福,所以想要嫁給他。
沈暮當時在她懷裡懵懵地問:“什麼意思啊奶奶?”
沈曦笑笑說:“等我們小哭包以後長大就懂了,可能就是一個瞬間的事兒。”
沈暮盯著手裡的兩個紅本證明。
恍如夢寐,鼻腔秒酸。
一本是房屋所有權證。
是那天去奶奶家,經過時她喜歡得不得了的那棟玻璃彆墅。
另外一本是新的戶口薄。
兩本都是且隻有她的名字。
沈暮眼前升起一層水霧,她吸了下鼻子:“他在哪兒啊?”
方碩萬萬想不到,沈暮看到這個會哭。
他一時措手不及,倒吸口氣抓抓頭發:“啊,那個,江總還在37樓會議廳接受采訪,這樣,我帶您過去吧。”
方碩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隻能把人帶過去,等老板自己哄。
……
37樓會議廳。
遮光板調置在最合適的角度,室內擺有多架正在錄製中的攝像機。
暗金色回形沙發,江辰遇雙手交疊在膝。
某商業雜誌女主編坐在他的側對麵。
采訪進行中,兩人交談融洽。
江辰遇對她提出的最後一個經濟問題做了精準而簡潔的回答後,無意瞥見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那個一身白裙的清瘦身影。
顯然是方碩帶她來的,所以工作人員沒有攔。
但江辰遇還是微不可見地頓了一下。
方碩不停朝他打手勢示意。
江辰遇自己也注意到了,那姑娘在哭。
“真的非常非常感謝江總今天百忙中抽空接受我們的采訪。”
女主編純熟地做了總結,又技巧自然地問出了那個老婆粉們最關心的問題。
“說個題外話啊,圈內外一直都對您的戀情保持猜疑,不知道江總方不方便透露一下目前感情狀態,您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
江辰遇目光始終和沈暮遙遙相視。
沉默半晌,他淡而沉穩地答了聲:“有。”
女主編被他的一反常態震驚到瞬間失聲。
她大概隻想借話題造熱度,沒想過他會真的回答,並且堅定不移。
女主編回過神,正想趁此再問。
江辰遇先做了個理西裝的暗示動作。
維持紳士風度起身:“抱歉,失陪。”
話落他徑自走向門口。
沈暮淚眼朦朧,看見他過來就抑製不住了,壓在喉嚨裡的嗚咽細碎出聲,單薄的肩輕輕顫抖。
江辰遇快步到她麵前,看了她一會兒,直接皺眉睨向方碩:“怎麼回事?”
方碩做投降狀:“我……不知道啊……”
沈暮雖然忍不住哭,但也不想方碩因為自己被冤枉,拉住江辰遇的西裝衣擺扯了扯。
江辰遇回眸,什麼都沒說,牽住沈暮的手將她帶離會議廳,領到隔壁的空茶室,關上門。
“怎麼了?”
江辰遇柔下聲,指腹不斷抹拭她眼角的眼淚。
沈暮搖搖頭,破碎著哭聲說不出話。
隻是左手緊緊捏著戶口簿。
江辰遇很快注意到,從茶幾抽了張濕巾給她擤鼻涕:“是不是我擅作主張,不高興了。”
當然不是。
沈暮又是飛快地搖頭。
此時此刻,彆的她都不想說。
現在隻想馬上告訴他一件事。
沈暮把他的手拽下來,牢牢握住,聲淚俱下:“我有事要和你說……”
江辰遇見不得她流淚:“你先彆哭。”
沈暮慟哭撒潑:“你先聽我說!”
江辰遇拍拍她頭縱著:“好好,你說,我在聽。”
沈暮用力吸吸鼻子,哭腔斷續:“我之前,一直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對你更好點,可我想不到……”
她揚起濕噠噠的睫毛凝他,哽咽著把話說完。
“你昨天,說對了,你的籌碼太重,我想以身相許了。”
江辰遇怔住片刻,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深深注視進她淚簌簌的雙眼:“什麼?”
“我奶奶以前說,爺爺年輕的時候,徒步好多天,跑遍全城,滿腳的水泡,就隻是為了給她的衣服配顆紐扣……”
沈暮看著他,細細碎碎地說著話。
鼻音很重:“她說,就是那一秒,她確定,這輩子就他了。”
江辰遇眸光深黑幽邃,未言,隻靜靜看著她。
“我想過了,我覺得,我找不到更喜歡的人了,如果、如果你不要我,我肯定、肯定也不會再想嫁給彆人……”
沈暮抽搭著腔調,絞著裙邊有些語無倫次。
“所以……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永遠的那種。”
江辰遇將她淩亂的鬢發彆到耳後,溫柔安撫:“又在胡思亂想了,說過的,我們不會結束。”
他好像沒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沈暮輕擰眉,聲音跟著低悶:“我想說的是,戶口簿在這,身份證我也帶了。”
江辰遇心有所覺,隻是一時不敢信。
他默了下,目光深透地凝視她:“是你希望的麼。”
沈暮哽著“嗯”一聲。
音量很輕,但語氣無比篤定:“周六民政局開著,這個點應該還沒下班。”
她眨著濕潤的睫毛,淚眼盈盈地回望過來,一瞬不瞬,心意也在對視中不言而喻。
江辰遇很深很深地吸了口氣。
靜默良久,他突然笑起來。
要說這姑娘的心思,他懂也不懂。
她很簡單,簡單到如根直線,一個結都不打,卻又總能給到他出乎意料的驚喜。
而且這麼有意思,每回都自己撞到他跟前來,像隻呆萌的小綿羊自動跳進虎口,他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江辰遇捧住她滿是淚痕的臉龐。
沈暮長長的睫毛掛著淚珠,一顫一顫。
他垂眸,嗓音溫啞下來:“求婚的機會都不給我?”
但他也等不及了,比她更甚。
江辰遇低頭深吻她被淚水打濕的唇。
“以後補給你。”
透啞一聲落地,江辰遇緊緊交握住她手,拉著她大步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ps:民政局周六上班製是因地製宜的,根據城市有所不同。
[比如北京全市的婚姻登記處都已經實行了周六上班的工作製,杭州蕭山民政局周六也可以領取結婚證,其他城市比如上海、大連、南京等都有相關製度。但也不是所有城市都是如此,還是要看當地民政局的上班時間。——資料選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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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