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攝政王妃嬌寵日常 淵爻 10384 字 8個月前

薛嘉禾將給幼帝的回信送出去後不過兩日, 攝政王府就收到了一封拜帖, 薛嘉禾自己都有些新奇——這拜帖不是給容決的, 而是藍家的當家主母送來給她的。

也正是收到這封藍夫人的拜帖,薛嘉禾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圍場時對藍家姐妹倆許諾過的事情到現在還沒做,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摩挲了兩下拜帖,道, “我不在攝政王府見客, 過幾日去宮中時,讓藍夫人到我宮裡等我吧。”

立在一旁過來送拜帖的管家詫異道, “長公主為何不在攝政王府見客?主子並不常用正廳……”

“這是攝政王府, ”薛嘉禾讓綠盈去拿筆,淡淡道,“不是我的地方。”

她自己都算是個客人, 有什麼立場待客?上次藍東亭來了一遭, 就惹得容決勃然大怒, 藍夫人同藍東亭又是一家人,薛嘉禾不想在這三個月裡上趕著觸容決的黴頭。

管家撓了撓頭,總覺得薛嘉禾這話有些疏離得過分了, “長公主不必擔心,我既將這請帖帶來西棠院, 您自然是可以在府裡見客的。”他想了想, 覺得這理由還不夠有力,便又加了一句,“再者, 太後的病一直沒見好轉,長公主回皇宮恐怕……”

他不能直言“過了病氣”,便半路停了下來,用目光示意綠盈幫忙接話。

拿著筆回來的綠盈稍稍擰眉,但還是低頭跟著勸道,“殿下,藍夫人都將拜帖直接送到攝政王府了。”

薛嘉禾垂下眸去,動作停了片刻,蒼白的麵頰上隻帶著一點幾不可見的血色,“……好吧,那便明日見。”

她說著,在拜帖上回了一行字,便將筆交還給了綠盈。

管家動作飛快地接過尚未合上的拜帖,笑眯眯道,“我這就送回門口去,長公主放心。”

看著管家大步離去,薛嘉禾又靠回軟椅裡將自己的眼合上了。

夏日午後暖洋洋的風熏得她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的原因,她雖然吃食嗜好沒太多變化,卻比從前更愛困嗜睡,恨不得一天能打三個盹兒。

綠盈取了在一旁的薄毯,輕手輕腳地蓋到了薛嘉禾的身上。

“綠盈。”薛嘉禾眼也不睜地喚道。

“殿下?”

“我從前覺得,八年十年也不算很長。”薛嘉禾輕聲道,“現在卻覺得,三個月都很長、很長……”

綠盈將薄毯的一角掖平,柔聲安撫,“殿下十幾個月都等了,怎麼會怕三個月呢?”

薛嘉禾用手掌蓋住自己小腹,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以往她在攝政王府裡,雖然是被折了翅膀,但到底沒做虧心事,在容決麵前也無需真正隱瞞什麼,可如今卻要時時刻刻擔心自己隱瞞的秘密在容決麵前露餡,這當然不是一回事。

*

得了薛嘉禾的回帖,藍夫人第二日一早便帶著藍家兩姐妹來攝政王府拜訪。

薛嘉禾按照在宮中時的規格換了正裝梳妝打扮接見三人,剛打了個照麵,就被藍五姑娘抱在懷裡的貓仔吸引了目光。

藍家兩個小姑娘笑吟吟行了禮便一左一右上前,藍五姑娘直接將從圍場帶回的小橘貓往薛嘉禾腿上一放,“殿下,我帶它來看您啦!”

薛嘉禾熟稔地伸手捏住小橘貓的後頸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肚皮,失笑起來,“才這麼一點兒時間的功夫,就叫你們喂得胖了這麼多。”

藍夫人笑著道,“可不是,還不知道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樣。”

“藍夫人,坐吧。”薛嘉禾趕緊將貓放下,伸手示意,“前次圍場時夫人為我費心準備不少,我還未曾道過謝。”

“殿下能用得上就最好了,有什麼需要道謝的?”藍夫人擺手笑道,“臣婦還要多謝殿下忍耐這兩個不聽話的丫頭,在圍場時定是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不會,”薛嘉禾低頭笑了笑,“有她們在,我才難得能開懷一笑。”

她說著,探身從一旁的盆景上直接掐了一節下來,權當做羽毛來逗弄膝蓋上的橘貓,小家夥果然中招,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伸出雙爪就去撲帶著花的枝條,撲了兩下就一腳踩空落到地上,而後毫不泄氣地回頭繼續追著薛嘉禾手裡的花枝跑來跑去玩上了癮。

藍五姑娘拍著手在旁看熱鬨,藍四姑娘倒是回頭有些可惜地瞧了一眼那被薛嘉禾掐禿了的花,“這花挺好看的……”

“這個?”薛嘉禾揚了揚手,勾得貓兒跟著往上一蹦,“我來時就種在院子裡的,問了攝政王,他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最近瞧著花開了,綠盈就讓人搬到屋裡來了,還挺香。”

藍夫人聞言有些奇怪:什麼蘭花大夏日裡的還開得這樣好?

她有些在意,便盯著被貓仔撓了幾巴掌的蘭花看了會兒,而後嘴角一抽:這不是千金難求的名種“清逸素荷”麼!皇家園林裡也不過區區兩三株被當成珍寶供起來的,怎麼在這攝政王府裡就成了不值錢的東西?

藍夫人倒是知道薛嘉禾的,她自小長在外麵,鑒賞這方麵自然是不精通的,容決怎麼也這般不算數,價值千萬金的名花就這麼扔在薛嘉禾的院子裡讓她隨手掐了逗貓玩兒?

藍五姑娘聞言動動鼻子,歎道,“難怪剛才一進屋就聞到什麼香味,我還當是殿下的熏香呢。”

“可惜摘了之後,不幾日就不會再有香味了……”藍四姑娘道。

“我屋裡還有兩盆,你們喜歡便帶回去。”薛嘉禾大方道,“左右不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就是聞著香罷了。”

薛嘉禾理所當然地想著送出去之後,她之後再從自己賬上支錢買彆的頂上便是。

藍夫人立刻咳嗽兩聲打斷了三人的對話,“這兩個丫頭隨口說說,殿下不必縱著她們。真要養花,還不叫這小東西全禍害死?”

薛嘉禾和容決都能麵不改色地禍害名花,藍夫人自詡是個愛花之人,怎麼也做不到將那花直接掐下來逗貓的。

更何況,容決既然將這花送到西棠院裡,多多少少存的是取悅薛嘉禾的心思,藍夫人不敢貿然承這份禮。

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岔開後,藍夫人的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驚訝地發現所用無一不是名品珍藏,可當薛嘉禾嫁到攝政王府時,可是沒帶上這些家具擺設物件一道的。

也就是說,這都是攝政王府安排好的。

藍夫人噙著笑將視線落在仍舊略顯蒼白的薛嘉禾身上,心中思索道:或許外界人都猜錯了攝政王和長公主之間的關係也未可知?

想到自家兒子那點藏得死死的心思,再看看麵色顯出了兩分紅潤的薛嘉禾,藍夫人在心中長長歎了口氣。

若是日後幼帝親政,薛家和容決之間能將一切平平安安揭過,薛嘉禾也能悄然和離,那時如果藍東亭仍鐘意薛嘉禾,薛嘉禾又願意,藍家是不會從中阻撓作梗的。

可怕就怕的是這些前提完不成,譬如,若是容決根本並不想和薛家善了,也不想放薛嘉禾走呢?

藍家遞了拜帖的事情,容決當然是知道的。

隻不過藍東亭不是拜訪者其中之一,容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過去了。

可聽到藍家兩個姑娘是抱著那隻貓一道來的時候,容決就放下了手裡的筆:他送給薛嘉禾的東西,倒成了藍家人借花獻佛用的了?

他越想越不得勁,坐在桌前思慮半晌,筆走龍蛇地將公文三兩月批閱好,把狼毫往硯台旁一扔,起身就往書房外走,“公文送走。”

立在桌旁不遠處的管家應了一聲,停了片刻後掉頭往書房門看了眼,容決早沒影了。

管家慢吞吞上前給公文上的墨跡扇風,自言自語道,“長公主見客,主子總不至於直接走進去……”

容決當然不至於直接闖進西棠院裡,但等他到了西棠院門外時,藍夫人已經帶著藍家的兩個小姑娘從裡麵出來了,其中一個小姑娘的懷裡還抱著一隻圓滾滾的橘貓,小家夥像是玩得累睡著了,兩隻前腳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藍夫人先瞧見院門外的容決,心中微微一驚,立刻停步行禮,“王爺。”

容決的視線從藍夫人和她兩個女兒身上一掃而過,腳步不停,低低嗯了一聲便從她們旁邊擦肩而過,直接向薛嘉禾的屋子走去。

藍夫人屏氣凝神地等了片刻才直起身來,輕輕地出了口氣。

都說容決是殺神,靠近見了他才知道,真是一個字的誇張也沒有,光是被他掃上一眼,便覺得從背脊底下竄上來一陣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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