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若是失守,遭難的將會是整個大慶,而不僅僅是薛家皇室!
況且,幼帝又不是先帝!
“殿下又覺得,難道攝政王這些年來,不想替容遠報仇嗎?”季修遠又問。
薛嘉禾被他說得動搖起來,沒好氣地把筆往旁邊一放,“你不去找藍東亭和陛下議事,巴巴地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容決就是反了又如何?她不過也就是……沒用地被容決蒙在了鼓裡罷了!
西北是天高皇帝遠,她在汴京,還有攝政王府這一重桎梏,難道能施法往西北降下天罰,乾脆將陳禮和容決一塊劈死?
“殿下息怒,”季修遠低頭,“我對殿下說這些……是因為聽說了京中不少傳言。”
薛嘉禾還沒問什麼傳言,綠盈就貼近她耳邊小聲道,“說您同攝政王關係轉好的那些。”
薛嘉禾想了想同容決共住一個屋簷下的日子,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倒確實是淡了很多,乃至於都能一同出行上街東逛西買了,汴京裡會有那等傳言,倒也不是不可思議。
“因而,我說這些難聽話,隻是希望殿下警戒:容決此人所說的話,殿下即便再天真爛漫,也不要信太多為好。”
“……”薛嘉禾輕輕出了口氣,半晌才有些疲倦地道,“我知道了。陛下讓你給我帶話了沒有?”
“陛下隻令殿下務必好好靜養。”
薛嘉禾心煩意燥地喝了口茶,隻覺得一下子所有事情都集中到了一塊,烏雲壓頂似的,沉甸甸叫人喘不過氣,“我知道了。”
“殿下看著倒是康健許多,”季修遠抬頭笑了笑,“卻不知陛下為什麼專門叮囑我務必將這句話帶到殿下耳中?”
薛嘉禾表情複雜地看了季修遠片刻,朝綠盈擺了擺手。
綠盈耳語地同季修遠說完,季修遠麵上的笑容突然開朗起來,“這般重要的事情,殿下竟決定瞞著我,我這長公主府的長史大約也是當到頭了。”
薛嘉禾不自在地挺直背脊,“……你又不在汴京,我總不能在信中給你寫這些,萬一半路泄露了怎麼辦?”
“殿下太不小心了。”季修遠收了笑容,沉沉歎氣,“怎麼偏偏是跟攝政王……”
“我知道是我自己疏忽漏洞才有了今日,”薛嘉禾支著下巴道,“可事到如今自怨自艾也沒意義,先熬過了眼前的難關再反省。”
季修遠躬身,“雖說殿下屋中不怕隔牆有耳,但容決既然離京,他的眼線定然還在盯著殿下,你出了這屋門,還請記得萬事謹言慎行。”
“我知道。”薛嘉禾歎息著揉了揉自己突突跳個不停的太陽穴,“你去幫陛下的忙吧,不要讓他太操勞了。”
季修遠俯身一拜,“臣領命。”
突然從季修遠口中聽聞了兩個衝擊的消息,薛嘉禾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斜倚在椅子裡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腦子裡一會兒轉得飛快,一會兒又什麼都沒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綠盈掀簾進來小聲道,“殿下,藍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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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禮的箭勢大力沉,跨越著幾十丈的距離幾乎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容決翻轉手腕抽劍出鞘,果決地將迎麵飛來的箭矢淩空砍成兩段,眉毛也沒有動一下。
兩根斷箭擦著他的臉飛向兩邊後落地,陳禮的第二支箭幾乎就又到了眼前。
容決毫不遲疑地將剪枝再次砍斷,俯身策馬將兩人間的距離不斷拉近,劈斷第四支箭時,他已經離陳禮隻有十步之距。
陳禮的指間隻搭了四根箭,此時已經射空。
他竟沒有再伸手去箭囊裡取箭,而是看著提劍而來的容決,咧出了一個笑容,“王爺來得正是時候,再慢上一兩天,末將可就不等了。”
容決不聽他口中廢話,冷著臉勒馬停在這一小支巡邏隊伍前方,“束手就擒,再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的計劃。”
陳禮哈哈大笑起來,他身邊的士兵緊張地看著兩人對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爺還是少年時一般的好膽識,單槍匹馬便來找我,若被我擒下……”
陳禮的話尚來不及說完,容決已出手如電地一劍從他的坐騎前腿劃過,馬兒受驚撅蹄而起,陳禮下意識一抓韁繩,卻隻抓到了一截斷繩,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跌在了地上,喉嚨被容決閃著寒光劍芒點住。
容決穩穩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你擒不住我。”
作者有話要說: 陳禮:王爺來造反啊!
容決: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