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聽到這裡也反應了過來, 客棧掌櫃是想借個東風意思。
四井鎮水倒確實有點深。
客棧掌櫃勉強地笑了笑, “那狗蛋還有去處可尋, 我兒子卻”
喝著粥小女孩突然抬頭道,“仙女姐姐, 和我家隔了一條巷林家哥哥也好幾年沒回來了。”
客棧掌櫃道, “林家小子說是去投軍了, 不得閒回四井鎮也是常有事兒。”
軍中士兵竟連著幾年回家機會都沒有薛嘉禾不由得扭頭看了看身旁手握大慶軍權攝政王。
容決也正皺眉, 他低頭輕聲給薛嘉禾解釋道, “逢年過年士兵將領都能回家, 又不是在打仗。”
也就是說,這個林家年輕人要麼是不想回四井鎮,要麼就是被彆原因阻攔了。
薛嘉禾擦著手指, 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客棧門口, 趙青方才正是從那裡離開。
難道趙青最先前提議來四井鎮繞一圈, 本就是容決意思, 是有事要調查
被冤枉趙青還不知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直奔四井鎮鎮長家中,敲了門後跟趾高氣昂門房一句廢話也沒講, 掏出腰間令牌一亮便進了院子裡。
這鎮長院子從外頭看已經比彆人家大了好幾倍, 等進門看時更是內有乾坤。趙青遠眺時粗略數了數, 這院子幾乎都有半個攝政王府占地。
區區一個四井鎮,裡頭隻住著幾百上千人, 鎮長卻這麼富庶
趙青將異處記下, 在院中麵無表情地等了片刻便見到一個圓滾滾胖子快步朝他跑了過來。
那胖子白花花臉上隻剩兩條細縫似眼睛, 跑到趙青麵前時在他身上快速一掃,而後點頭哈腰地道,“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小是四井鎮鎮長,弊姓周。”
“周鎮長。”趙青將漆黑腰牌在周鎮長麵前一晃,“我來尋個人。”
周鎮長眼睛雖小但聚光得很,眨眼之間便看清那是京中持刀護衛才能有令牌,他拍著胸口道,“大人放心,要尋人是”
“昨日鎮裡有個叫狗蛋年輕人,到你府中運馬草,至今未歸,他是何時離開”趙青道。
“狗蛋”周鎮長疑惑地轉頭問門房,“昨日哪有馬草送來”
門房將腰彎得快垂到地上,“回老爺話,昨日不、不曾有馬草送來”
趙青掃過抖得跟篩糠似門房,道,“是他弟弟說。照周鎮長意思,此人昨日不曾到過你府中”
“大人,四井鎮雖然不大,但我這兒也每日人來人往,不是每個我都能見著記得,”周鎮長搖著頭道,“不過昨日馬草是定然沒來,大人看咱們這鎮上誰閒著沒事去養馬呢”
趙青目光四下轉了一圈,確實也沒瞧見馬蹤影,他沉吟片刻,道,“召集你府中下人,問問昨日有誰見到狗蛋沒有。”
周鎮長揮手讓門房去叫人,自己則陪在趙青身旁,小聲試探,“大人,何事為一個連大名也沒有孩子興師動眾”
趙青扶著劍看他一眼,道,“剛才正巧碰見了狗蛋弟弟,順手幫個忙。”
容決和薛嘉禾算是低調出行,當然能暴露身份東西都給收了起來,趙青身上腰牌翻翻找找,也隻有這個黑不溜秋最低,代表是汴京禦林軍身份。
雖然在汴京時一磚頭就能砸到三個禦林軍,在四井鎮這樣小地方卻已經夠用了。
如果事情真隻是找個孩子那麼簡單,趙青尋思也不必給容決還有薛嘉禾多添煩惱。
當然,若是事情不那麼簡單隻能讓肇事者好自為之。
周鎮長微微鬆了口氣,他撚著自己不存在小胡子,轉了轉眼睛笑道,“其實我昨日便聽聞大人一行人到了鎮上,但不知大人身份,沒有貿然打擾大人和同伴趕路,實在不好意思。”
趙青無動於衷地嗯了一聲。
周鎮長又道,“大人趕路辛苦了,定是有什麼國家要事在身,小雖隻是區區一鎮長,但也想替國家出份力。”
趙青扭頭看了看周鎮長意味深長笑容,視線掃向他袖口,果然見到那白胖手從中取出了個看著就是一早準備好錢袋。
“大人一行辛苦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給兄弟們買些酒喝吧。”周鎮長將錢袋遞到了趙青手邊,動作十分熟練,一看便不是第一次乾這檔子事。
趙青麵無表情地伸手接過掂了掂還真出手挺大方。
他將贓物收入懷中,便見到門房已經匆匆帶著下人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