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愈演愈烈(2 / 2)

俞菱心順勢就倚到他懷裡,歎了口氣:“我是真的不忍心齊珂出事。而且,齊珂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到底要不要告訴瀅兒,齊珂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素來自詡多智的荀世子到底也是有這左右為難、無言以對的時候,夫妻二人相依之間,幾乎是本能地同時將目光再次轉到西側的窗子,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地,望向荀瀅閨閣的方向。

隨後數日,京城中的熱鬨與紛亂果然絲毫沒有止歇的趨勢。廷議之中雖然避諱著這件皇室的驚天醜聞並沒有人敢提出皇子之事,但西北的局勢卻是幾乎每隔兩三日便有消息傳來,不是郴州軍那邊有什麼報告,就是太子留在西北的官員上本,看似都是常規的小事,但透露出的局勢日漸緊張,竟也不遜於京城幾分。

這無疑讓原本就十分心煩的宣帝越發焦躁,而西北的軍備與防務又是積年難解的複雜問題,閣臣之間的立場都有不同,朝臣開始議論之後更是迅速提出好幾種不同的意見。

附和太子認為應當進一步肅清整頓的當然有,但是認為此時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的也不少,還夾雜著相對居中、但又或向左或向右稍微偏一二分的臣子亦是有的。

再這樣大的分歧當中,想要為西北之事做出決策便更是難上加難,哪怕宣帝已經選定了文安侯荀南衡去整頓西北的軍務,有關到底何時啟程,以及隨從人員的安排,從中書省所發出的旨意與權力,到底要對西北肅清整頓到什麼樣的地步等等細節,還是爭執不休。

而與此同時,廷議之外傳揚滿天的,自然還是吳王魏王之事衍生開來的後宮以及王府之中的女眷消息。

俞菱心已經算是交際走動不算太多的,尤其是如今安哥兒還才兩個月多,她全心照料兒子,更少出門,卻也仍舊不斷地聽到各種各樣的消息與流言。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宮裡的,吳王魏王出了這樣大的醜事,宣帝在給兩個兒子分封封地的時候雖然沒有提出任何理由,但隻看一個在大盛最東南,一個在最西北,都能看出宣帝有多麼不想再見到這兩個兒子,同時也不願意讓他們二人再彼此相見。

按照曆代的慣例,若是在沒有罪責、隻是皇子成年,分封封地離宮離京的情況下,往往為了皇子的體麵,都會給其生母晉位或者嘉賞,也算是對母子分彆的一種安撫。

然而如今在麗妃身上,彆說加封,沒有因為教子不嚴而明旨降罪追究就已經是宣帝念舊了。

而與麗妃這邊的不出預料的變故相比,更熱鬨的當然還是吳王與魏王各自的王府妃妾。

要知道,將衣衫不整,甚至麵色潮紅、滿身痕跡的兩位皇子從露華殿裡架出來的一刻,身為正妃的齊珮和文若瓊當時是在場的。

所以當這件事成為整個京城,甚至全天下的驚奇笑柄之時,比長春宮麗妃更加哭天抹淚生無可戀的,還是吳王府與魏王府。

兩位正妃幾乎是從宮裡出來的當晚就病倒了,文若瓊實在是太弱,見到這樣天打雷劈的大事根本撐不住,而等到後來宗景司徹查魏王行動、對魏王府進行搜檢的過程裡,驚怒羞憤等等交疊一處,文若瓊便連連咳血,竟似有些要一病不起的樣子。

而齊珮則是胎氣驚動,她原本就是四個月的身孕,雖說還算穩當,可這事情也是太嚴重了,任誰忽然親眼見到自己丈夫這樣都扛不住,從宮裡出來剛上馬車就見了紅,雖然緊急傳了太醫是暫時保住了,但也同樣需要整日臥床休息,亦是以淚洗麵。

偏偏這個時候宣帝的旨意又是令兩個皇子各自攜帶家眷,前往封地,不許回京。於是眾人幾乎都有那麼一瞬的錯覺,就像是時光倒流到了當初選秀宴剛結束的那個時刻,當時所有的官女要麵對的難題是,要不要嫁給皇子,成為諸多側室中的一個。

而眼前的問題則變成了,要不要繼續跟著自家這位不知道是否真心喜歡女人的王爺被流放到西北或東南,無旨終身不得回京。

此時兩位皇子已經被送回了各自的府中調養,以及預備各自的行程。兄弟二人身上尷尬的撕裂與創傷在太醫們戰戰兢兢的診治下已經痊愈得差不多了,隻是彼此之間的關係卻根本無法修複,甚至哪怕隻是跟自己身邊隨從問一聲,二殿下或者三殿下府裡如何,對方縱然是恭敬回話,吳王和魏王也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冤屈、憤怒與無奈,簡直恨不得要仰天長嘯:“我對我兄弟沒什麼彆的想法!”

然而隨從的心裡卻也有暗暗的想頭:“您可能沒有,對方未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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